陆寒砚视线定在路边那一抹单薄影子上。
冬天早晨的雾浓,偶尔一阵风吹过,吹得白雾飘散如丝,笼罩住她,也虚虚渺渺看不清,抓不住。
陆寒砚按耐不住的心惊,挺直脊背准备下车,她豁然转过身,正面朝他。
口鼻呵出白色雾气,睫毛上沾满水珠,颧骨鼻头冻得发红,被白皙皮肤衬得刺眼。
陆寒砚分不清她是哭的,还是冻的。
张安车没停稳,他就推门下车。
初柠见车停就想跑,可陆寒砚身高腿长,健步如飞,顷刻抵达眼前。
解开大衣扣,一把将她裹在怀里。
他像火炉,她像冰雕。
火炉一直在这儿,冰雕却倔得不肯靠近。
陆寒砚胸膛起伏,像将要喷发,等初柠被他塞进后座,仰起头,他脸色又冷的,犹如车外数九寒天。
“为什么不穿羽绒服?”
车内温度高,一冷一热,初柠打个喷嚏,“车上有暖气,公司有地暖,用不啊——”
她猝不及防又打一个喷嚏,零星喷嚏末正对陆寒砚一脸。
初柠条件反射屏住呼吸,全身僵硬,望着他瞳孔紧缩。
陆寒砚胸膛一阵躁动,俯低头,低声唤她,“初柠。”
初柠见他不像恼怒,缓了神,“嗯。”
她声音不是软糯的那种音色,这一声模糊在喉咙里,软得温柔。
陆寒砚喉结滚动,盯她半晌,又唤她,嗓音不再沉冷,略沙哑含浑,“初柠。”
初柠已经缓过劲儿,不耐应他,撇过头。
陆寒砚静默几息,突然扣住她后脑勺吻她。
出乎意料,吻得不凶狠,唇舌没了攻城略地的野蛮,倒像战后重建的细致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