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放下了筷子,平日里晚饭都是七分饱,今儿实在是吃的有点儿多了。
耿文华见他放了筷子,自己也就跟着放下了,她也是吃了个八分饱,怎么说呢,要想不长胖,睡前三分饿。她这三分变两分,也是盼着自己再长长个子。
虽然是生了孩子了,但也才十七是不是?十七岁,还小着呢,二十三都能窜一窜呢,她十七岁怎么就不能长一长了?
丫鬟嬷嬷来收拾了东西,耿文华就问到:“爷可要起身走一走?”
胤禛点点头,起身就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下,然后来到了书桌前,将耿文华这段时间写的字给拿起来看,随后点评:“这个字儿写得不错,起笔利落,落笔干脆……像是这个,就不太好。”
一张纸上二十来个字,他一个个给点评过来,写得好的,是哪儿好,写的不好的,是哪儿不好。
然后将耿文华按在桌子前面,握着她手再来一遍,将那不好的,重新写过。
耿文华也不反对,雍正的字在历史上也是出名的好,不掏钱就能请这样一位大师来,她赚到了好吗?不过,这次倒是比上次好,上回那心猿意马,她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怕不是自己刚生了孩子,激素有什么变化了——总不能让她承认是她好色吧?
这次倒是能听得进去了,也认认真真的写了。
大概写了半个时辰,胤禛又看了一会儿的书,时候就差不多了,该安置就安置。
胤禛睡在里面,耿文华睡在床外侧,这样是为方便晚上胤禛喝水什么的。不过天儿冷,晚饭吃的也不是很咸,所以很少有这喝水的事情。
再者,也有丫鬟嬷嬷。所以这里外,倒也不用分的很清楚。
耿文华一夜好眠,睡醒之后已经是天色大亮。胤禛已经上朝去了,知春笑眯眯的进来:“特意叮嘱了奴才们不要吵醒了小主,小主可睡得好?”
“好着呢,小阿哥呢?”耿文华一边伸展胳膊一边问道,知春往暖阁那边指了指:“还睡着,半夜里倒是起了两次,尿了之后又吃奶,比以往少起了几次。”
月子里的时候,是一晚上得三四次呢。现在只两次,就很好熬了。奶娘都时常夸赞,说五阿哥是个很好带的,很乖巧的孩子。
梳妆之后去那拉氏那边请安,那拉氏就顺便将那铺子的房契地契都给了耿文华:“现下那铺子是空着的,原本做的是刺绣生意,你若是想做别的,尽可以去做。若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暂且将铺子给租赁出来,一个月也有四五两银子。”
那拉氏这是在提点她,免得她不知情,被人哄骗了,将租金定低了。
耿文华笑的脸都要开花了:“多谢福晋提点,妾身知道了,妾身想着……自己做点儿小生意,就还做刺绣生意,以前那掌柜……”
她自己手里是没人的,所以这事儿还得仰仗府里。
那拉氏看她一眼,笑道:“以前的掌柜是赵掌柜,既然你还想做这刺绣生意,那索性让赵掌柜来见你,回头你看该给多少月钱,就给多少。”
给了个铺子不算,还得再搭进去个人。那拉氏都觉得,耿文华瞧着天真,但也不是真傻。想来也是,阿玛是做管领的,打理杂务,她就算是耳闻目染,也该对这些事情有些了解。
像是府里用的掌柜,多是外面聘请来的,要么是给月前,要么是给分红。赵掌柜也算是府里用惯了的人,本还想着该如何安置呢,耿文华这要走了,也算是解决了她的烦恼了。
就是怕赵掌柜看不起耿文华,以前是为府里办事儿,现在换个庶福晋,怕心里有落差——钱不是问题,地位才是最要紧的。
别人喜欢不喜欢,她不确……
耿文华拿着地契房契回到玉兰院没多久,就听丫鬟嬷嬷来回话,说是那拉氏那边的嬷嬷带了一个叫赵林的人来回话。耿文华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福晋说的赵掌柜了。
她忙让人进来,赵林是个四十多的男人,长的胖乎乎,一脸和善,很是符合耿文华心里对于掌柜这样的人的印象。
赵林进门就行礼:“给小主请安了,奴才赵林,原先是在东平街那铺子做掌柜的。”
耿文华听他自称奴才,就知道,这是个包衣出身的。她忙抬抬手,包衣嘛,以前地位不算高,是奴才,但自打爱新觉罗家登基,这奴才就不是一般奴才了。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皇家这门槛可比宰相的高多了,包衣那可是皇家的奴才,除了皇家,别人是用不起的。朝堂上,还以包衣自傲呢,人家也是有不少官员当差的。
当然,碍于清朝这狗屁规矩,就算是家里有官员,家里女眷还小选还是要小选的,不总有人说红楼梦里的元春,就是包衣出身的吗?你看,国公府的嫡出,也还得进宫做两年宫女。区别不过是家里有些势力,能求个免选,或者是伺候两年,宫里看家里的面子,给放了出去,再或者是指给有权势的做侍妾庶福晋了。
所以别看人家赵林是包衣就瞧不起人家,指不定将来,人家家里能出个有能耐的。耿文华忙挂上笑容,亲自做了个扶起来的动作:“赵掌柜快些请起,你是府里老人了,跟着福晋这么些年,我不过是个庶福晋,当不得您的大礼。”
赵林憨笑道:“当得起当得起,您是主子我是奴才,这规矩还是得有的。”
他又不傻,府里满打满算才三个阿哥,耿文华占了一个。先别说这阿哥能不能长大了,只凭着人家生了阿哥,想必这以后日子就不会难过了。就算是阿哥没站住……有这情分,还能生不出来别的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