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这里的混混头子,叫周超,两年前来到这里,常炫耀自己进过牢狱,还被当做重点监管囚犯。
他本身长的凶狠,魔法等级也高于一般人,打架又贼,这边人都怕他,没少被他欺负。
见他羞辱这位衣着华贵的小少爷,敢怒不敢言,都期盼这位小少爷是个有身份的,将周超好好整治一顿。
但瓷浼还没先动怒,旁边的裴徊拳头就已经砸到了周超的脸上,他冲的极快,连瓷浼都没反应过来。
而对面的周超来不及反应就挨了这么一下,顿时火冒三丈,周边的金属倏地悬浮半空,猛地向裴徊砸来!
裴徊眸光一凝,澈蓝屏障瞬间包裹住他与瓷浼,金属与水流屏障的碰撞发出一声尖锐细长的“呲”声,最终散落在屏障四周。
瓷浼被一位阿婆眼疾手快地拉到一边,远离了攻击范围。
裴徊余光瞥见,也不再有所顾忌,周身的水流像一把把箭矢,锋利而坚硬,灵活的避开袭来的金属物质,数条水流从四面八方刺入周超的骨髓!
周超霎时间感觉自己恍若入了高山雪原,寒意卷席全身,叫他止不住的发抖,无法动弹。
裴徊眸中充血,一步步走向周超,语气森寒:“你说谁马子?想操谁?”
在他们距离愈发近时,周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音线颤抖,但依然硬着胆子的说:“我操你那破鞋情人!你他妈也别给我装!就算进了弗兰尔学院又怎么样,你一辈子改不了你骨子里的贱……唔——!”
裴徊不等他骂完,拳头就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就算手拳骨打到充血破皮了也没有痛觉一般继续打。
他一声不吭,周边人也没人敢说话,心里皆是恐惧大于快感。
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拳头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开始周超还有声儿叫,现在已经彻底消了声。
旁边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我去……比那次周超做了他母亲打的还狠啊……”
瓷浼从怔愣中回过神,焦急的喊了几声:“裴徊!”
裴徊没有反应,动作依旧狠戾。
瓷浼怕裴徊背上人命,情急之下,挣开旁边阿婆的手,猛地冲过去抱住了裴徊,身后响起一阵微小的惊呼。
在瓷浼抱上来的那一瞬间,裴徊动作蓦地一顿,紧绷的身形缓缓松懈。
身后的少年音线有些颤抖:“裴徊,算了……”
许久之后,瓷浼听见他微哑疲惫的嗓音响起:“浼浼……回去吧。”
跟我回家(28)
裴徊很早就明白自己与平常人的不一样。
——在还屈居于他的那位父亲屋下时,他被迫饮过一碗血,据他的好父亲说,那是族龙异种血液。
是由一切残暴、失智与虐杀组成的异种混合出来的血液。
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极容易失控,甚至……还会异化。
智回笼,眼前满脸都是稠密的血的周超渐渐在眼里清晰起来,裴徊顿了顿,腰身还被瓷浼抱的紧紧的。
他无法想象瓷浼知道了他是个怪物时,那种恐惧的神色。
他怕瓷浼远离他,但更惧怕瓷浼对他的恐惧。
“不、不要。”
身后的少年嗓音细软,在感觉到裴徊有了动作时,不由微颤了下,抱着他的力度松了松,犹豫了会儿,开口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好,毕竟,他是冲着我来的。”
裴徊没出声,瓷浼以为他还有担心的,便有些小心翼翼地歪身前倾,凑到裴徊眼下,刻意不去看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定定地看着裴徊,强调道:“你是为了我,所以,我有权保证你的安全。”
“……也不全是为了你。”裴徊垂眼看着几乎要跌落在他怀里的少年,眸光微暗:“也是为了我的母亲。他之前趁我不在,qj过我的母亲。”
那时的裴徊还没有被弗兰尔学院收录,在略微偏远的小镇上找了份杂活干,那天裴徊有事耽搁了回去的时间,一到家,便发现母亲遍体鳞伤的倒在地上,屋里凌乱不堪,床边与床上皆是污浊至极。
当晚裴徊就翻窗去了周超房间,跟他打了一架。
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年与一个将近四十岁的成年男人,实力悬殊到邻居都开始忙不迭去找了治疗系魔法师。
但最后需要治疗的是那位四十岁的成年男人,而少年几乎没受什么伤,就那么倚着墙,冷冷看着几位魔法师为周超治疗。
没人知道裴徊是怎么打过的,只有裴徊明白——那次是他的第一次异化。
瓷浼不明白其内含,闻言愣了好一会儿,一声不吭的收回环着裴徊的手,站到了他的身侧,缓缓蹲下,忍着反胃感,伸手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
有气,能活。
等治疗系魔法师们扛着架担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男人撅起的屁股裤子上的三道灰白的脚印,一大两小,滑稽好笑。
瓷浼拉着裴徊踹完就走,走了一段路后,他没忍住笑了声,抬眼便对上了裴徊疑惑的眸色。
“那人的还是撅着屁股的,你怎么打的人啊?那姿势太奇葩了。”
少年说的时候眼底亮晶晶的,眉眼微弯,漂亮剔透的暗蓝瞳孔里倒映着同样无法控制,嘴角噙着笑的裴徊。
“他想护着头,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裴徊说着,目光紧紧黏着瓷浼的脸部,生怕错过一点微表情。
他不信瓷浼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对周超的那种……毫无保留的施暴。
瓷浼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面前正在走的石子路,过了会儿,忽地说道:“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