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幸’是她亲生父母的死亡换来的,她现在衣食无忧被人疼爱的生活也是亲生父母的死亡换来的,凭什么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在地狱里,却要把她留在天堂——为什么不杀了她?
她为什么不杀了我?!
江闻笛的头脑嗡鸣,耳朵也嗡鸣。她好像听到自己尖叫出这句话,又好像这句话和过往十一年一样,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尖叫。
淹没
江闻笛在心理咨询室的尖叫透过隔音良好的房间,在被削弱一千倍以后准确无误的传进在外间休息室等待的江休云耳中。
江休云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杯中的水洒到裤子上。她放下杯子,从面前的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裤子。
咨询室内,江闻笛的抽噎是唯一的声音。
剧烈地喊叫宣泄以后,江闻笛浑身脱力。她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上牙磕着下牙的声音在耳朵里被放大一万倍。很快耳鸣又袭来,江闻笛有好几分钟没有能听到任何声音。
廖老师把整盒纸巾都放到江闻笛怀里,“好一些了吗?”
这句话唤回江闻笛。她的手捏着纸巾,尝试从盒子中把它抽出来。两次以后,江闻笛给自己擦上了眼泪。
“……好一些了。”江闻笛哑着嗓子,“抱歉。”
“没关系。我这里就是给你说你想说的任何话的。”
江闻笛顿了顿,“我,我有点累。”
廖老师不逼迫江闻笛,她点点头:“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廖老师站起来,为江闻笛打开门。
江休云站在休息室门口,看见江闻笛出来后,无视了她通红的眼睛向江闻笛伸手,“走吧,家里猪肉脯和酸奶都吃完了,我们去超市买一点。”
猪肉脯和酸奶是江闻笛最爱吃的东西。江休云以不刻意的方式安抚江闻笛的心情。
江闻笛鼻子一酸,点点头:“嗯。”
江休云揉一揉江闻笛的脑袋,“好啦,刚才跟廖老师说了很多话吧。现在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
俞可蓓没有回答殷莲的问题,她换了话题:“说些什么吧。”
殷莲问:“说什么?”
俞可蓓:“你想说什么都可以,随便说。”
殷莲:“说给你听吗?”
“不。闭上眼睛,不要说给我听。”
殷莲听话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