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悠态度诚恳,甚至有些低声下气,曾蓉闻声才不情不愿嗯了声。
两家人这几年因为欠款问题蹉跎到不剩其他话题,没有再寒暄,曾蓉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长悠握着手机长吁一口气,怔怔看着手机屏幕熄灭。
围栏上橙黄灯带明亮,将她的脸庞映照在漆黑屏幕,风确实大,眼尾被吹得发红,她揉了揉眼睛,将手机放进口袋,准备下楼结束加班回家。
电话既然打到她这里来,在这之前必然已经给母亲打过一通,许长悠只希望刚刚那些舅妈那些尖利的话没有说给母亲听。
天台三个出口,许长悠刚刚接电话时挪动几步,偏离了她上来的中间那道门,干脆就顺势走向朝西的那道。
空气中的烟草气更盛,带点细微的薄荷凉感,在初春料峭的夜里更显寒冷,许长悠只疑惑两秒,就在转弯处发现源头。
男人很高,立在门边快要挨到门框,许是站了良久,楼道内的灯已然熄灭,夜色朦胧中只能看清轮廓。
压迫感骤然袭来,掉头原路返回又显怪异,许长悠硬着头皮上前,被男人指尖夹着的那道猩红晃了眼。
啪嗒——
感应灯监测到脚步声骤然亮起。
明光乍现,许长悠本能抬头,撞见一道暗如磐石的眸。
火星随风而起,散在明与暗的边界,其中一点就落在了来人的面颊。
容峥垂眸,停了一瞬,才意识到那白皙如纸的皮肤上是一颗红痣。
内衣的轮廓
许长悠到家的时候,梁伶已经睡下,她小心将卧室的门关上,拿了浴巾去浴室洗澡,刚放下水,视线扫到洗手池上的镜子时就顿住。
一整日的工作下淡妆已然脱完,右脸颊靠近眼睑处的一颗红痣显现。
狭小浴室水汽淋漓,雾气弥漫,感官突然开始混乱,鼻尖似乎又闻到那股似有若无的烟草气,颊边红痣明明灭灭,像极了男人指尖那点猩红。
这才发现那道身影莫名熟悉,却找不出头绪。
迟来的羞耻却漫上心头,许长悠脸颊往干燥浴巾上埋了埋,安慰自己,天台广阔,夜风猎猎,那人应该没听到她说的话吧。
毕竟是欠钱这样不光彩的事,她不想在公司曝光。
洗完澡才发现主卧的门又打开了
,厨房的推拉门也开着,传出轻微的玻璃器皿碰撞声。
许长悠拿毛巾擦着发尾,凑到厨房看到梁伶冲泡蜂蜜水的身影,眼眸一弯温声叫了一声“妈妈”。
梁伶转头顺势将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放到她手心,“你舅妈今天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许长悠抿着清甜的蜂蜜水点头,湿润的长发顺着毛巾垂在睡衣肩头,洇湿纯棉布料,梁伶伸手将她头发包进毛巾裹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