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鹏倒了两杯茶,并将?其中一杯推到舒采面前,“打算考公?”
舒采点头,“嗯,有这个打算。”
“年?少不知考公好,毕业才把考公当?个宝。”申鹏笑着说,“咱们?大新闻学?专业还是挺适合考公的,岗位多,选择多,考上以后稳定又体面,比在私企天天熬夜加班还挣不着几个钱好得多。”
舒采打量申鹏,见?他打扮更像老师,迟疑道:“师兄你——”
申鹏眸底闪过一抹哀伤,笑容淡了些,“家里出了点事,急需要用钱。我上岸以后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现在在这儿当?讲师,学?生多,工资高,再干个两三年?就能把家里的债平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发现我挺适合干这行?的。”
舒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仔细斟酌用词,措辞临到嘴边,却?卡住,吐不出一个字。
天灾人祸面前,任何言语都苍白。
倒是申鹏想得挺开,让她别苦着脸,“你和存生还在联系吗?”
“以前课题组一有活动,他就让我们?喊上你,还不让我们?跟你说是他的主?意。他是个闷葫芦,越重要的事儿越往心底藏,不肯在人前显露。但?有些事儿是藏不住的,我总感觉他对你有图谋不轨之心,如果你觉得他还行?,可以试试主?动出击,说不定你俩就成了。”
申鹏打开话匣子,说了很多读研期间的事儿,基本都和孟存生有关。
舒采第一次知道,在其他人的视角里,她距离站到孟存生身旁,就只差一点点。
而差的这一点点恰恰在于,孟存生想靠近她,与此同时却?为自己设下一道防线,坚持不肯跨过那道防线半步。
他喜欢她。
又努力远离她。
孟存生身上写满了矛盾。
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又引来一位潜在客户。
申鹏有新客户需要招待,舒采不打扰他工作,挥手和他告别。
走前,申鹏喊住她:“全年?唯一一次七折优惠,错过就没了啊,要不要报名?”
舒采停下脚步,答道:“我再考虑一下。”
申鹏扯着嗓子,开玩笑地喊:“我大义灭亲,把存生都卖了,你可得好好考虑!想报名来找我就行?。”
谢时行?的大哥谢万大婚当?天。
偌大宴会厅里,羽毛形状的顶灯洒下如梦似幻的光影,为餐具和烛台镀上一层银质光泽。
宾客们?非富即贵,皆着高定礼服或正?装。他们?不需高谈阔论,只要微笑举杯,偶尔点头致意,就足够显示出上流贵族般的优雅。
孟况坐在角落里,因五官深邃半张脸都隐于黑暗,剩下半张脸上写满“少来惹我”四个大字。
王添父亲两百斤的体重里有一半以上是逆骨,他很没眼色地凑到孟况面前,用居高临下的施舍口?吻道:“还没对象吧?王叔一位合作伙伴的女儿条件还不错,长?得也?漂亮。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互相约着见?一面。”
说的好听。
谁看不出来,是想用孟况当人情。
在这些老一辈成功企业家的眼中,不能扛起继承家业重任的子辈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用他们?的婚姻换取商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