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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可见蓬丘的白旗,肉眼看不见的阵法也已经在福禄山各地悄然转动。
澹台无?寂立在云巅之上,脚下的法器黑色木鸢嘎吱作响。
“王充真是的,只是让他与那女?人作饵,又没说一定要她死,看王充紧张的,竟然违抗了大人的命令……”
“是啊,本来?可以不用死的,谁让他抗命,浮罗阵也白瞎了。”
“兄弟一场,可惜了……”
二人背着澹台无?寂窃窃私语,正是曾与赵秋辞缠斗过的傀师和幻术师两?个魔修。
这次出?行,折损了一员小将,澹台大人也受了伤。
脊椎还在隐隐作痛,或许因为伤了元气,澹台无?寂脸色苍白,两?瓣唇也瞧不见血色,透着灰白。
“尊主。”他缓缓开口,“没有找到任何魂魄碎片,现在蓬丘已经到了这里?,我们不得不先离开了。”
“没关系。”与他对话,被称为“尊主”的是个声音清朗的男人,“早料到不会轻易找到,他死之后?我父君就已派人搜过了。或许,他的魂魄早就被人送走?了不成。”
只是略有些想不明白,那时候,谢霜辞已经成为仙魔两?道都在抓捕的猎物?,四处逃亡,举目无?亲,孤身?一人。是谁在他死后?,送走?了他的魂魄呢?
若是傅潭说在,必要惊讶于一向眼高于顶的澹台无寂也有低头的时候,他低声歉道:“属下无?能。”
鹤惊寒没有动怒,声音轻快:“不碍事,我们计划多?的很,不差这一个,潺宿已经去皇城了,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
“谢尊主。”澹台无寂恭敬回道,却没有忍住喉咙里?的咳声。
经脉里的真气现在还没有梳理完,到处乱窜,稍一不注意就牵扯住他的神经,引来?一阵抽疼。
鹤惊寒一顿,立马问道:“无?寂,你受伤了?”
“一点旧疾。”澹台无?寂忍着胸腔里?的疼,“劳尊主挂念。”
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却引发了旧疾,必是因为什么?人。
鹤惊寒声线压低,语气已然变的森然:“谁伤了你?”
澹台无?寂微微垂眸,眼底一点怀念,转瞬即逝,他轻声:“一位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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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临走?前,双双特意去看了张家小姐。
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大喜之日受了刺激,现在人精神还是恍惚,没缓过神来?的。
双双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床上独自坐着,蜷腿抱膝,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双双探头,小心翼翼:“你不会还在想,那个男人吧?”
那个男人自然不用明说是谁,王充。
张小如摇头,王充临死前,她确实心疼过,可她亲眼见着十几个家仆轿夫死在眼前,若真让她和王充走?,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心存芥蒂。
他们都是因为她死的,她每每合上眼,眼前总会出?现他们临死之前鲜血淋漓的样子。
他们冲她伸出?手?,喊她:“大小姐,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