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李笑早就习惯了,只要钱兰想要他就会给,在床上满足了她,床下钱兰才会听他的,这似乎成了他报恩的唯一方式。
今晚难眠的人除了钱兰,还有李弘林本人,他忙着长海影视,又要当晨阳影视分部的幕后掌舵手,上床睡觉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姜燃是醒来喝水的时候,发现李弘林还没睡,更深露重,他鬼使神差地学着电视剧里的情结,给李弘林在肩上搭了条薄被。李弘林警觉地回头,发现是姜燃后眼中的防备才倏而放下,想说什么却被姜燃摇头制止了。
通常在影视作品中,这个时候主人公是完全不需要说话的,姜燃就这么沉醉在巨大的满足和自我感动中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姜燃快要入睡的时候,忽然想起整个房子都装了地暖,方才的李弘林哪里需要被子。
别人的穿着明明刚刚好,姜燃越想越羞愧,特别是最后李弘林将要开口的模样,更是让姜燃无地自容,想要一头撞死在枕头上。
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下,姜燃最后是如何入眠的,反正他一觉睡到天明,李弘林都还没进过卧室。姜燃起床洗漱,叫好早点,才轻轻推开昨晚的房门。
李弘林应该是刚停下工作不久,正埋头靠在桌上休息,手边的咖啡还没起沫,文件也摊开着。
身上却还盖着昨晚姜燃给他盖的薄被。
李弘林脸上一阵酡红,显然是被热着了,姜燃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摇摇他的肩膀,将人弄醒。
“回床上去睡吧。”姜燃知道这话对李弘林而言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要是真的有时间,李弘林也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了。
果然李弘林疲惫地抬头,看见姜燃后揉了揉眉心,“还有几个案子要看,乖,你先自己去吃点东西。”见李弘林坚持,姜燃也没再说什么,顺从地从桌边退了下去。
就在姜燃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李弘林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过几天陪我去看场话剧。”
“好。”饶是姜燃心中尚有许多疑惑,这会儿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说这话的人是李弘林。长这么大,姜燃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能给他同样感觉的人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李弘林垂手轻笑出声,半晌才抬头问姜燃,“你都不问问,我让你陪我去看的是什么?”
“不是话剧吗?”姜燃没能在最快时间内搞懂李弘林的意思,但能陪在李弘林身边,他还是很开心的。
听罢李弘林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挥手让姜燃先去吃饭,见状姜燃也未再多问。
之后临到去剧院的车子了,姜燃拿着票,才恍然那天李弘林的举动是为什么。
这场话剧不是别的,正是《落日》在国内的首场。
因为钱兰的关系,整个大厅内热闹得同红毯没什么区别,原本姜燃还在担心自己就这样和李弘林走进去会显得太高调,谁知百花争艳,他们竟成了相对低调的。
其实哪里是低调,就算这些年姜燃糊得再惨,今天首演的剧目是《落日》,他也会成为众多记者媒体们追逐的对象。如今一切安然的背后,全是因为李弘林事先让人去打过招呼。
众人入场之后,姜燃和李弘林也并肩坐在了区里,启幕前的十多分钟,剧场里一片漆黑,只有周遭细如蚊鸣的交谈声。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姜燃发现李弘林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喜欢吗?”
说实话,看今天的阵仗,要是没有李弘林带着,姜燃现在的身份肯定是看不上首演的。但网上的媒体不一定就会放过他,把电影版魏明和舞台版的做比较,这都还是轻的。冲着钱兰这次亲自回国,众人也只能猛踩姜燃,而到时候的姜燃或许就连这部剧都还没有完整地看过。
没等姜燃继续想下去,帷幕拉开,李笑出场,姜燃心中的惊骇更甚,乃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李弘林,那种诡异的感觉才消失。
姜燃是认识李笑的,这件事外界没有人知道,就连李笑或许现在都不记得了,所以姜燃看清台上男人的脸时,身子明显僵了僵。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男人居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姜燃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察觉到了身侧姜燃的失神,李弘林转头悄声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姜燃愣了愣,随即摇头,“只是听说过。”
十三岁的时候,姜燃还在《落日》的剧组里拍戏,那会儿他的母亲正卧病在床,父亲基本空闲时间也全耗在了医院里,姜燃整天在剧组都属于没人管的状态。
直到一个傍晚,剧组里突然来了两个人,这在过去陈导是绝不允许的。一是怕影响拍摄,另外是担心泄密,但那天那两个小孩就坐着豪车,大大方方地进了组。
一个年纪稍大,十多二十岁,还有一个则同姜燃差不多。害姜燃一度认为是陈导对自己不满意,这是给找来的替补,但那个男生却全程都没提过要试镜。
更多的时候,李笑是跟在陈导身后,和他探讨拍摄。就在姜燃好不容易放松后,第二天就听陈导说岸边的戏要补拍,加几场落水与水中挣扎的戏。
原本是没什么的,姜燃却在化妆间里听两个助理姐姐说,这几场戏完全是因为李笑心血来潮,非让陈导加的。原因竟然是要在电影中加上一段插曲,于是临时找人,找设备,众人忙活到半夜三四点钟,姜燃在水里泡到感冒,这场戏才结束。
第三天,这对惹人厌烦的兄弟才坐车耀武扬威地离开剧场,之后姜燃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个叫李笑的男孩,他的舅舅是南城首富张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