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慕斯记住了。
触须带出一颗颗无生命的卵,柔软的卵落地后破开,流淌出裹着浓重柠檬糖气息的黏稠液体。
黑色蜡液在塔慕斯的胸膛与腰腹绘制成一条条纹路。
纹路与虫纹很像。雌虫的虫纹只有在精神错乱时才会蔓延至全身,通常意味着痛苦。可这些由蜡液绘制的虫纹仅仅在炽热的蜡液落到皮肤的那一刻会带来一些调情般的微痛,抚摸时能清晰地感知到蜡液凝固成型的立体感,性感极了。
厄眠练习了许多次,用光了一整箱黑色蜡烛,才终于在塔慕斯身上绘制出如现在这般完美的性感纹路。
他吻了吻一道贴近心口的纹路,解开塔慕斯身上的镣铐,说:“今天有灯会,带你出去逛逛。”
“有吃的吗?”塔慕斯问。
厄眠为塔慕斯穿衣服的手一顿,沉默片刻后说:“……有烤恶灵,煮恶灵,蒸恶灵……”
“知道了,别说了。”塔慕斯平静地打断对方的话。
厄眠难过极了,转身背对塔慕斯抱住了自己的大尾巴。
分明是塔慕斯因为厄眠才来到这个吃不上正常食物的地方,塔慕斯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厄眠,捧着毛茸茸的大萝卜又亲又rua又吸。
结果就是逛灯会的时间硬生生往后拖了两个多小时。
塔慕斯被厄眠挂上了一个沉甸甸的斜挎包,小包由精贵的金丝编织而成,里面装满了宝石、珍珠、金块等名贵物品,这些物品是深渊的交易货币。
宫殿位于这座深渊之中最为繁华的城市中央,一出宫殿便能看到许多闪闪发光的灯,五彩缤纷的灯挂在门窗与道路两侧,街道两侧摆了许多小摊,售卖服装、饰品、玩具之类的物品。
带小钱包出来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有厄眠在身边,只要塔慕斯与厄眠的视线在某件商品上停留超过3秒,摊主就立即恭恭敬敬地把商品双手奉上,压根就不需要他们付钱。
厄眠看中了一个恶魔球球形状的灯,并给塔慕斯选了一个蓝色兔子灯。深渊上一次出现兔子还是在几百年前,制作灯的人只对兔子的形象有个模糊的概念,所以做出来的兔子灯不好看,但也不算丑。
两人提着可爱的灯在夜市慢悠悠地逛着,期间买了不少衣服饰品。
厄眠被一名雌性魅魔身上的红色蓬蓬裙与高跟鞋吸引了目光,想给塔慕斯也买一套。塔慕斯看出他的意图,拉着他飞速离开服装区。
塔慕斯的头上被厄眠戴了不少东西。
一个发光的金元宝帽子灯、宝石发夹、珍珠夹、粉色小皮筋、七彩夜明珠……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塔慕斯的头发装饰得像个会发光的大海胆,头都重了。
不用照镜子塔慕斯都知道自己现在的发型究竟有多丑,嫌弃地把头上的东西一一取下,并让厄眠放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然后把从头发上取下来的饰品装饰到毛茸茸的大尾巴上,还买了粉色丝带在泛着淡粉色的尾巴尖尖处系了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
尾巴很大,所以可以装饰许多东西,塔慕斯看啥都买,买了就往大尾巴上面装饰,体验了一把挥金如土的感觉。
附近的雌性看到他们的主如此平易近人好相处,纷纷捧着礼物凑过来求偶。
塔慕斯往旁边挪了几步,为那些挤过来求偶的雌性让出地方,没有表现出半点儿生气与不满,只是上扬嘴角无比“温柔”地注视着厄眠。
厄眠被盯得心虚极了,立即释放出可怖的威压将那些雌性吓得跪地求饶。结果刚走没几步又跑来几个雄性,塔慕斯脸上愈加友善的微笑让厄眠心慌得不行,抬脚把凑过来的人全部踹飞出数十米远。
结果还是被吃醋的塔慕斯抱着大尾巴薅掉了大团大团的毛毛,掉的毛毛都快能捏出一个倒刺大萝卜了。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摆着一座雕像,雕像由漆黑的巨石雕刻而成,雕像纯黑的身体之上镶嵌着两颗银紫色的巨大瞳仁,面容与厄眠几乎一致,下身是18条遍布吸盘的硕大触手。
“那不只是我,是每一任主,我们拥有相同的外貌与名字,叫西撒。”厄眠为塔慕斯解释着,“每隔万年,深渊的最深处会诞生一团蕴含强大力量的无意识物质,是信徒的信仰之力让我们得到生命。从其他位面的角度看,深渊之主是‘不死者’,其实‘主’早就换过了上万任。”
信徒的信仰之力赐予了厄眠生命,同时也是深深禁锢着厄眠的沉重桎梏。
它们赐予了他新生,赐予了他漫长的万年寿命,所以他要被庞大的信仰之力操控,要永生困在深渊,供奉出自己的肉体喂养信徒。
塔慕斯没有说话,捧着厄眠的尾巴尖尖不停轻吻。
厄眠掐住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上去,将柔软的唇肉吻出暧昧的水声。
整整三个月,塔慕斯只在灯会时外出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在宫殿内渡过。
这是厄眠第三次离开超过4小时,外面很吵,比前两次都要吵。
3个月的时间已到,厄眠体内的信仰之力已经基本转移给了“新主”。
“恶灵”是深渊之中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低等种族,只有拥有自我意识的高阶恶灵能逃避被食用的命运。
低等的恶灵族没有“享用”主的权利,所以它们想尽一切办法创造属于恶灵族的“新主”,冒着巨大的风险盗窃每任主的身体组织,终于用上一任主的一小截断肢创造出一只蕴含着一部分主的气息的恶灵。
它们通过空间裂缝去往虫族,让带有主气息的小恶灵寄生于一名濒死的年幼雌虫体内。它们试图将虫族的那颗星球打造成“新主”的诞生地,为“新主”安置象征着“主”的银紫色瞳孔与黑发,并尝试用气运之力与数千个生命体增强眼球与头发的力量,可两次行动都只得到劣质的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