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飞麟崖的第一天,用他最咬牙切齿却也是最上手的牛油火锅招待父亲和几位看着他长大的崖内长老。
一想到自己小时候自己不懂事,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他难免情不自胜,为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成熟了,特地多放了几倍红辣椒。
品尝过程中,长辈们纷纷留下了激动的泪水,每个人都捂嘴流泪,声音哽咽,“你这臭小子…”
“给我等着!!!”
“怎么了?”令寻由无辜地眨着眼睛。
回飞麟崖的第二天,他准备来几个闻筝教他的各个菜系的名菜用来赔罪。
这次因为派有专人守在厨房内,可供他即兴发挥,制造惊喜的空间不多。但是为了体现他真心实意的感恩之情,他决定在用材用料上下文章。
最终,一桌人再次哽咽,哭着吃下一盘近乎五百年才有一株的灵草。
末了,还听到令寻由不满咋舌,“不好吃,比不上我自己种的大白菜。”
那倒是炒大白菜啊!!所有人的心里都在声嘶力竭地咆哮。
令寻由见他们如此沉默,以为他们深受感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你们要是喜欢,我明天还给你们做!不用边吃边回味。”
“鹰长老,把他丢到千仞楼去。”令开霁磨牙。
“爹,我哪里错了!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令开霁的怒气更甚,“你知道刚刚这盘菜,吃了多少钱么?”
令寻由实话实说,“知道啊,可是飞麟崖里就它最像大白菜,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知道换一盘菜?”
“我也想,这不是素菜这块还没跟尊上学多少么。”令寻由反而委屈上了。
“……”令开霁沉默了,虽说这次回来,令寻由还没来得及犯更大的错。只是他打心眼里心疼自己门派精心栽培的灵草,成熟后不论是自己留着药用还是与他人做交易,都比一顿吃了强!
不过话也说回来,灵草下肚,他着实觉得自己经脉舒畅,身体轻盈,削令寻由这不孝子也能更有劲儿了!
见令开霁隐隐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势,令寻由赶忙一个飞身,趴到鹰长老的爪子下,声音几乎带有哭腔,“鹰爷爷,您没听到我爹的命令吗!快把我关到千仞楼去啊!”
“我倒是想你爹把你打一顿泄愤!”鹰长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灵草有什么稀奇的,只要我把我的角……唔唔唔!”令寻由不服气,开始回嘴,才说一半,鹰长老赶忙用翅膀捂住了他的嘴。
要是让令开霁听到令寻由说拿他龙角的粉末给灵草当肥料,鹰长老相信,令寻由要不了一柱香就会被伤痕累累地挂在祠堂的房梁上风干三个月。
蓄势待发的令开霁本想问令寻由想说的后半句,但是鹰长老带令寻由逃得快,没给他机会。
令寻由成天软禁在空旷的千仞楼里,看着太阳升了又落,看着月亮圆了又缺。
一个月后,令开霁率先不自在起来。
“那混账败家子当真没有出逃?”
“没有,少主他成天坐在楼顶,都快成了雕像。”鹰长老回答,它的视力最好,常常悄悄监视令寻由的动静。
“他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不知道,不过老朽只知道,那边是离虚城的方向。”鹰长老含蓄暗示道。
“……”令开霁思索片刻,不确定地问道,“你上次说他在离虚城有心上人了,莫不是现在这呆头鹅一样的反应是情窦初开?”
鹰长老皱了皱眉,“不会吧?他想念心上人又为何要砸吧嘴啊?好几次看他都在咽口水。”
“难道他想吃人肉了?!”令开霁惊呼一声。
“……”鹰长老无语,果真是儿子随爹。
一个天天泡厨房做菜的,突然流口水,怎么会联想到吃人?就不能是单纯的馋了?!
但是他是崖主,自己没有资格戳穿他。
“离虚城里都是魔修,难道魔修更好吃一点?”令开霁还在卖力地动脑筋。
“……您把魔尊请来治治少主流口水的毛病不就行了?”难怪少主成天傻呵呵的,真不能全怪他。
“嗯,有道理,魔尊一定是离虚城里最好吃的。我儿子想吃,就给他弄来尝一下吧。”
“……”他开心就好。鹰长老真是为了飞麟崖的一对傻父子操碎了心。它的毛都愁白了几根。
炎炎夏日,闻筝一袭水蓝色纱裙,头发尽数盘起,她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撑着油纸伞。
方灯灯跟在她的身旁,两人趁着宁光忙于宗门事务时,偷偷溜出了内城玩耍。
外城的街边上有一些小摊,不少都是冰饮零卖。
闻筝在做出冰箱后,只花了几天就教会了弟子怎么制作刨冰和冰棍。几款畅销的冰镇回复类的药剂也是她请了小木偶和宁光把关的。
闻氏甜品铺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不足一个月,加盟店都覆盖了外城。
因为闻筝回城后,从未主动挑起争斗,离虚城里的人,难得有闲暇可以放松。
普通魔修对于这个只顾着“吃喝玩乐”的魔尊,其实十分满意。
因为不论斗争输赢,他们铁定是被牺牲的角色,而现在,压根不需要牺牲,怎么会讨厌得起来呢?
另外,听说魔尊是一名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他们还梦想着哪天能获得魔尊的青睐,成为离虚城的男主人。
鹰长老顶着烈日飞到离虚城时,对满街的甜品铺感到十分好奇。但它还是以任务为先,它四处寻觅闻筝的踪迹,最终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她和方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