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她的脸,召回她的注意力:“黎梨。”
“是我的话,可以吗?”
黎梨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眸光诧异地闪了下。
云谏专心等着她的回答,却意外听见了她有些磕绊的话语。
“你,你还愿意与我……”
他难得迷茫了瞬。
“……你为何会觉得我不愿意?”
黎梨回想起自己的不厚道,兀自低头捻起了他的衣袖。
“我记得清楚,那夜你诸多推拒与挣扎,是我连哄带骗,生搂硬抱,好不容易才对你用了强的,真是费了我好大工夫。”
云谏:“……”
他真不知道该说她自信,还是该说她不自信。
说她自信吧,她又觉得自己令人推拒,那夜于他是场勉强,说她不自信吧,她又觉得自己有力气制得住他,甚至还能用强。
但黎梨想到他刚刚的话,更有些闷闷不乐了:“我还以为你没有醉,所以才百般抗拒的呢……”
“原来你也中了药,中了药还那样推我,可见你是真的不情愿……”
“我没有不情愿。”
云谏将她搂起,让她枕到自己身上,无奈叹气道:“我知你迟钝,却没想到你迟钝得如此过分。”
“起初我确实推拒过,但只是因为担心你醒来了会后悔。那夜漫长,你再往后想想,我的样子当真像是不情愿吗?”
揽星楼一夜,黎梨浓茶入眼,其实许多场景都看不真切。
但听他所言,她真去回想时,又逐渐想起些被她记忆深埋的起伏光影。
彼时情到浓时,缱绻悱恻的亲吻伴着花香落下,修长指节按在腰腿边,滚烫相融。
他的双眸向来色浅清冽,但那夜低头望着她的时候,里面的欲念迷离炽热得无法遮掩。
……甚至好像比她还要沉溺几分。
黎梨哑了哑。
她先前一直以为是她醉得犯浑,醒来后又听他说起云家家规,见他连藏库信物都交到了自己手上,她一度还有些辣手摧花、夺色欺财的愧疚感。
原来……
云谏见她不说话,生怕她又想岔了误会,同她解释道:“我并非真的抗拒,别说那时候中药了,平日里好端端的时候,我不是也很愿意吗?”
他想了想,认真举证道:“就像方才上药,就像在学府书斋,就像在雨夜的山缝里,你闻见我这身花香,其实也知道我……”
黎梨听得额角一跳,忙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不必再说,我都明白了!”
下一刻,她又迟疑起来:“……等等,在山缝的时候怎么了?”
“那时候我不是睡着了吗?”
云谏意识说漏嘴,眼神飘忽了下。
黎梨立即懂了,一言难尽看着他:“我真是没想到,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趁我睡着……”
云谏扒下她的手,险些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行不轨事!”
黎梨更是一言难尽:“我人都趴你身上睡着了,你却什么都不做,光在那里想了一夜……”
云谏:“……”
被这茬子打断,他哭笑不得拉她回去:“别扯远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方才的问题?”
“记得的。”
黎梨老实道,“你想与我一起解药。”
听她几声,云谏心下随之紧张:“所以……”
他还没说完,便听见她应了声。
“嗯,是你的话,当然可以啊。”
云谏搂着她的手一下收紧。
但他还未来得及欢喜,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怦乱的心跳慢慢缓了下去,向她移去视线。
黎梨比他预想的要从容太多,她半趴在他前襟上,还在随手勾勒着他衣裳上的暗纹刺绣。
他缄默地端详着那双微挑的漂亮眼睛,片时前还因为含羞赧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动人情意,如今却如过雾之江,只看见镜湖无波。
“为什么呢?”
他将她的手握进自己掌中,不让她再玩旁物,轻声追问:“为什么我可以?”
黎梨受到约束,终于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眼里似乎多了些说不清的酸涩情绪。
黎梨茫然道:“可以是你,不好吗?”
云谏抿抿唇,固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