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中的药,难不成你真的想让他解?”
黎梨哑了哑。
她顿了好半晌,看着他神色越发难过,终于明白他此刻大概是听不进道理的。
她叹了口气,仰脸亲了亲他的下颌,眼见着对方眸光晃了晃,戾气竟然消散了些。
黎梨认命般说道:“你解。”
“让你解,只让你解。”
她抽回手,抱住他的肩,好声哄道:“没有不要你,我很喜欢你。”
她还想说说什么哄哄这只炸毛的豹子,豹子却在这两句话语里投降得轻而易举,将她扑入花丛。
云谏钳住她的下巴,再吻下去时,就没有了揽星楼时的节制,黎梨甚至觉得他此刻有些失控,像城楼望塔那一夜。
轻咬落下,唇齿间的空气几乎都要被掠夺干净。
黎梨的酒药被唤醒得彻底,灼烧感再也抑制不住,像涸泽的鱼,只能攀着他攫取清凉的水汽。
她迷迷蒙蒙,依稀感觉云谏抬起她一边膝盖,完全没意料到的是,干涩感遽然闯入。
“疼!”她委屈得用力咬了口他。
尖锐虎牙划过下颌骨,云谏吃痛,有道难以言喻的感觉一并传来,终于敲醒他的心神。
那双如迷堕雾的琥珀眼眸聚回了焦点。
他环视一周,哑然看着这几面石壁与藤蔓,暗骂自己当真荒唐到没边了。
最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驻身在苍梧,被。干涩的大漠边关包围。
云谏不用回想都猜得到,自己不清不醒,全凭着本能做了什么。
“……黎梨,是不是疼?”
他低头端详着她眼里的泪花。
云谏解释了句:“我手不干净,不敢碰你。”
黎梨闷声道:“没事……”
她不愿同傻子状态下的他计较,闭了闭眼示意他继续,却感觉他慢慢退了出来。
“不想让你疼,你别害羞。”
黎梨懵懵然睁开眼睛,却见他低头亲上她的唇边,然后落到颈侧。
他的唇瓣温柔,似乎种下了一枝花。
柔软的花朵摇曳,花路向下铺展,越过雪色山岭与平坦原野,最终在谷地绽开。
陌生的触感传来的那一刻,黎梨慌张得躬身,却一脚踩上了云谏的肩背。
她想伸手推开他,却只摸得到他束起的发辫与垂落的额发。
“别怕。”
云谏捉住她的手:“我轻些好么?”
山洞里光线昏暗,透过垂落的藤蔓可见谷地风光,黎梨看到外面走近一只野鹿,低头细致地啜饮潺潺溪流。
野鹿亲近自然,绵软的唇舌浸入山溪之间,清润的溪水被它轻柔勾起又尽数饮下,连带着自己的鼻尖也蹭得湿濡。
黎梨想要叫云谏,嗓音却在他的亲吻中支离破碎,只剩呜咽成声。
山溪柔弱难支,盼着野鹿早些饮完离开,谁知野鹿饮得入迷,又发现了什么趣致,有意无意地舔舐着溪间的一块小石。
“是这里么?”
黎梨听见他问,神思与脊骨都受不住地绷起。
她迷离晃过眼神,看见山涧里水汽沁凉,氤氲成雾,外面逐渐白蒙蒙一片。
少时,忽然有尾银鱼跃出山溪,轻巧甩尾,溅出晶莹剔透的水花,猝不及防地打湿野鹿的下颌。
二人齐齐一愣。
云谏终于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你这么快就……”
“别……别说出来。”
黎梨羞得无地自容,找了个茅堆缝隙就要钻进去,却被云谏握住脚踝拉了出来。
“好黎梨,别走,可怜可怜我。”
他想低头亲她,却见她扑簌着羽睫躲开,说什么也不肯再亲他的唇。
云谏哑然失笑:“好没良心。”
他抱住她,重新坠入雾霭山谷的春江水暖里。
早已等候多时的川流浪潮激涌,推得柔弱山溪颠沛流离,冲刷得两边溪岸湿淋。
云谏拨开她沾湿成绺贴的鬓发,清楚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在浪潮中半睁半朦,微微上挑的眼尾一下下变得嫣红。
“黎梨,”他沉溺在溪间,轻抚着她的眼尾似叹似慨,“我都想死在此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