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出撸袖子的姿势,发现自己穿的是半臂式的短袖衫,又哼声放下手。
怀泽对她的恶劣样子有些不满,矫情起来:【哼,你对我总是这么凶,对那些凡人,就一副乖乖样子。】
方悦安瞥了他一眼:【我不能让她们怀疑,自然要当好小孩子。还有,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像乖乖小猫,自然不能吓到。你鸟胆那么大,随时能和我呛上几声,我看你也不是很怕。】
怀泽瘪着嘴。
最初几世,他怕得常常偷偷哭鼻子好吗,很怕这小女魔哪天不高兴,真将他烤来吃了。
那时他也才几百岁。
天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的。
他天生仙体,不必像别人那般修炼成仙,可能上天看不过他的仙生如此顺遂,便给他设了这么一劫。
【别废话了,赶紧说。】方悦安催促。
开鬼眼
怀泽为了表示自己不怂,特意等过了一息,才继续说:
【按原定命运,林序掐死许晚音后,也是他在刑部任职的父亲,帮忙抹除的证据,硬是以自缢身亡结的案。】
方悦安:【所以,许姐姐惨死后,那恶魔也没得到惩罚。】
她抬手,看着腕间金镯子,想到认亲宴那日,许姐姐说:“下次我来,给你带我亲手做的冰雪冷元子。”
正值盛夏,天气很热,她想吃许姐姐做的冷元子,所以许姐姐不能出事。
她既收了许姐姐的礼物,也要帮原定命运中的许姐姐报仇。
怀泽继续着:【林序的父亲,多次收受贿赂,利用权势帮人脱罪,害得多人蒙冤入狱,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林序的祖父林阁老,贪污多年,表面过着的清贫的日子,实则家中的金银珠宝,都快放不下了。】
【还有许晚音的祖父,众人以为他是被蜜蜂蛰了,中蜂毒而亡,实际是他掌握了林阁老的重大罪证,被对方派人强行用蜜蜂蛰死的。】
【林家还不确定,许大爷是否知晓此事,但又怕立刻动手,引人怀疑,暂时派人盯着许家呢。】
【而现在,你的出现让方许两家的亲事没有推迟,我猜测,林阁老现在定十分不安,怕两家彻底结亲后,情况有变,许会在婚前将许大爷除掉,再借着林序害你大哥的计谋,添一把火,让这婚事彻底不成。】
方悦安问:【那许大爷知晓真相吗?】
怀泽:【当然,他察觉到许老爷突发意外的蹊跷,却怕连累全家,一直藏着证据,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一心在家丁忧,等待一个让真相大白的好时机。】
【按原定命运,你大哥入狱后,许大爷出门,联络曾经的学生与同僚,为他奔走,让林家误会其有所行动,在其出城为许老爷上坟时,设计让马受惊,将他甩下马车摔死了。】
方悦安恍然:【我说许大爷怎会眼看着,让林序强娶许姐姐,原来那时他已不在了。】
方悦安扭扭脖子,展了展臂膀,打算大展身手,但看着还在给尔尔洗澡的秦萱,只能先钻进被窝。
秦萱听没了声音,才轻轻呼了口气,给尔尔擦洗好后,套上罗衫,将她放到床上。
秦萱斜倚在床边,手中扇子轻摇,为两人扇风。
待她们晾干头发,躺在被子里渐渐睡去,秦萱才离开,去了方珣礼的书房。
她将听到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儿子。
方珣礼心中惊骇,却迅速镇定下来,“母亲,认亲宴那日,儿子听说,西征大军就要回朝。过些日子,陛下会犒赏众将士,设宫宴,宴请众将军家眷。”
他父亲虽生死不明,但是元帅,亦是在战后才失踪的。
此战能胜,功不可没,陛下定会奖赏方家。
届时求得单面陛下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明日,我去许家找许伯父,委婉询问一下他的意思,若他同意,我会将那些罪证带出,借面圣的机会,呈报陛下。”
秦萱认真听着,盯着闪动的烛火,思索片刻:
“在林家的监视下,你许伯父现在,怕是不敢轻易相信谁,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倒是个他为数不多会相信的人,也是出入许家,不会让林家怀疑的人。”
“只是,宫宴日子未定,怕是远了些。依那怀泽小仙猜测,无论是你还是许大爷,现在都十分危险,多等一日,娘这心里都不安啊。”
方珣礼微微叹息,“眼下,最关键的便是,我们并无可信之人,从许伯父那里拿到证据,也没人能带我入宫面圣。若宫宴相距太远……”
他想到什么,“儿子在国子监,倒听说过几句那落水之人的事。许伯父丁忧前,做过一年国子监祭酒,想必他能知晓更多关于被害之人的事。儿子明日与许伯父打探一下,若能得知对方信息,那被害人家中长辈,许是将消息呈报陛下的可信之人。”
秦萱缓缓点头,眸光稍聚:“可以一试。”
看着愈发坚毅有谋算的儿子,秦萱心有感慨。
他真的长大了,成了能顶起一方天地的男子汉。
秦萱又略作思索,“这样,明日娘与你同去,以商议婚事细节的名头,为你掩护。到时,你与你许伯父摊开了说,好好商议一番,看此法是否可行。”
她攥紧手中方帕,“如今,我们两家,当真是同命相连了。”
深夜,众人熟睡之际。
方悦安悄悄爬下床,穿套好衣服,翻窗爬狗洞,溜出了府。
月光下,一道小小身影快步前行。
方悦安打着哈欠:【先去林家,我去给林序开个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