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桌下的手悄悄攥紧了拳,几乎压不下胸腔内汹涌的酸涩。
明明前几日还对他主动,笑着让他堆雪人,开怀地和她打打闹闹,却骤然如落下断崖一样理都不想理他。
原来她真的对他无意。
“回宫吗?”
用完膳后,谢星照婉拒了寻他玩乐的幼弟,径直拉住了祝云时的袖子。
祝云时咬咬唇:“我还要寻阿苓打叶子戏呢,你先回吧。”
说话时垂着眼,并不看他。
谢星照冷笑一声,“阿苓方才说要带阿晖去垂钓。”
谎言霎时被拆穿,祝云时心虚地盯着绣鞋,“是吗?那是我记错了,我应该是约了母后煮雪烹茶。”
谢星照讽笑更浓,“母后要和父皇要商议年节事宜。”
“是,是吗?”祝云时烦躁地踢着脚下的雪,绞尽脑汁地去想借口,急得额间都要冒出汗来。
还没等她想出来,发顶又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一直低着头不累吗。”
祝云时脚下踢雪的动作一顿,但她依旧没有抬头。
突然,后颈一热,谢星照直接掐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
眼前骤然闯入他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他似乎很不高兴,脸阴沉得就要滴出水,墨黑的眼眸里更是凝重搅弄着风暴,沉沉地盯着她。
“为什么不看我?”
祝云时几乎要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去魂魄,慌慌张张地否认:“没有啊,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踢雪罢了。”
为了论证她的这番说辞,她又使力踢了踢脚下的细雪。
她这一发猛力,瞬间有碎雪溅到了谢星照的绣着祥云纹的乌皮靴上。
谢星照目光移都不移,一向喜洁的他仿若不觉,只牢牢抓着她的后颈,不让她逃避对视。
他轻轻
开口,却带着肯定的压迫。
“你在躲我。”
被骤然说中了心事,祝云时心口跳得更加慌乱,下意识想别过头去,可后劲被紧紧捏住,她被他强迫着看他。
他怎么会这么敏锐?
她强撑着维持面色如常,“我躲你做什么?我本来就不想见到你。”
这几日,她脑中全是那日谢遥苓说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谢星照眸色更暗,周身气息一下就凝重地沉了下来。
“我……”
祝云时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想开口,就被他直接打断了。
“你不是说要我伺候你吗?三个月还没到,你就要毁约?”
“我不要你伺候了。”
她烦乱地皱眉。
谢星照面色凛然,语气不容拒绝:“不行,说好了三个月,就是三个月。”
祝云时神情错愕:“你中邪了?还上赶着想伺候人?”
他就这般有契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