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照不置可否,只是站起了身开始解手臂上还未拆除的绷带。
祝云时一愣,竟就站着看着他将绷带拆了个干净。
刚拆下的绷带和前头拆下的尽数散在一处,堆在一处凌乱如麻。
似乎因绷带缠得太久,他还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臂。
祝云时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摊牌不装了,惊得目瞪口呆。
他缓缓抬眼看她,语气幽深:“如果我说,看着你每日照料我,关心我,我确实开怀,你又会如何想?”
他居然还直白地承认了?!
祝云时又惊又气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耍我就这么好玩吗?”
“我没有在耍你。”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像是要把她灼穿:“难道这些日子,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祝云时愣了愣。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装得那么好,平日里连用膳都换成了左手,如果不是她认出纸上他的字,她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他反倒反过来责怪她?
祝云时被气笑了:“正是因为我没有感觉,才会被你骗。”
谢星照沉沉看着她,最终轻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是头疼。
祝云时见他不说话又这副模样,更加肯定自己说中了,更是怒火中烧,冷笑一声正打算开口。
“对不住。”
他突然道。
“啊?”
祝云时骤然愣在原地,一腔怒火像被突然扼住一般无处发泄。
谢星照跟她说对不住?!是她听错了吗?
以前他都很少同她说对不住,顶多是被帝后制着对她道歉,像眼下这样主动地同她道歉倒是头一回。
谢星照走到她身前,黑润的眼眸此刻清泠泠地流转着柔软的情意。
他认真地再说了一遍:“我说,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
他神色看上去真诚极了:“你要怎么罚我才会消气?”
罚他?
祝云时震惊地瞪大双眼,这还是谢星照吗?他主动认错还不止,居然还肯让她罚他?他不会是中邪了吧。
她仍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惊讶着问:“怎么罚你都行吗?”
他轻轻应了一声,难得的看上去好脾气极了:“只要你可以不生气。”
内心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祝云时狐疑地看他:“你才不会这么顺从呢,你是不是又憋着其他坏主意?”
手心里突然被塞进一块坚硬的东西,仍带着他胸口的余温,凸起的纹路她握得有些疼。
是块令牌。
祝云时拿起来仔细一瞧,上头刻着繁复的花纹。
她怔住了,“这是……”
“调遣我的影卫的令牌。”他清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