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江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敛了神情道:“娘娘,臣学疏才浅,怕是无法为娘娘解惑。太子殿下自幼便通读《战国策》,娘娘何不去问殿下呢?”
祝云时愣了愣,莫名觉得他有几分刻意疏远,而这几分疏远并不似寻常避嫌。
“沈少卿一向才名在外,不必谦虚。更何况,你不是近日刚读过《战国策》么?”
沈凌江面上浮起几分茫然,正要答话,忽地眸光定在她身后。
随后连忙道:“臣先告退了。”
说罢还不等祝云时回答,便转身快步走远了,那脚步急促得仿佛身后有猛虎跟着一般。
“诶——”
祝云时愣住了,回过神后觉得有几分可惜。
好不容易能和寄春君探讨一番,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他竟就这般匆忙地就离开了。
她叹了口气回过身,径直撞上一张凛若冰霜的脸。
祝云时险些惊呼出声,忍不住抱怨道:“你大晚上的站这吓人做什么?”
谢星照面沉如水,原本灿亮的眉眼此刻黑沉沉的,像是酝酿着阴云。
祝云时逐渐缓过神来,看了眼沈凌江方才站的位置和离去的方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宫宴于戌时三刻结束,众人三两成群地离席,交头接耳地谈着什么。
“太子和太子妃是吵架了吧?”
“肯定是啊,你没看方才他们进来时,分明距离很近,非要一前一后地走。”
“这才成婚几天啊?太子妃这就惹了太子生气?”
“诶,这话可说不准,我听说前日太子还亲自带了太子妃去大理寺,把高湘悦亲自交给太子妃处置了。听闻本来太子是要处死高湘悦的,太子妃一求情就放过了她。”
“对对对,我听说的也是如此,听闻本来就是太子对太子妃情根深种,但太子妃不肯答应呢,要不是求了陛下赐婚,太子妃才不肯嫁呢。”
“真的假的?”
“郡主,郡主,你等等婢子。”
采枝追着前头大步走的小郡主,心中叫苦不迭。
只见自家郡主已经奔进了寝房之中,打开柜子开始收拾东西了,动作间带着股怨气。
采枝心头一跳,看样子郡主这回气得不轻。
她忙上前接过祝云时往箱囊里放的书册,劝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祝云时径直抢过采枝手里的书册,发现是从谢星照那处借的《战国策》,顿时更生气了。
“采枝,你别拦我,我今日就要搬出去。”
采枝见她气在头上,
也不敢再抢,只是用言语劝道:“郡主,这空殿还未打扫干净呢,要是住进去出了什么岔子,婢子们可如何担待啊?今日夜已深了,郡主便再将就一晚吧。”
祝云时将那本《战国策》放在桌案上,又脚步不停地去收别的物件。
“我今夜一定要搬!”
她没办法再和谢星照继续共处一室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采枝如看到曙光一般,连忙道:“太子殿下,您快劝劝郡主吧。”
谢星照淡淡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