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枝心中一喜,连忙退了下去,将门扉紧紧合上。
祝云时自然也听到门口处的动静,她紧咬着唇,默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她心中恼怒,只想着赶紧收拾完离开谢星照的寝房,脚步急促,一时不慎竟被矮凳拌了一跤。
眼看就要跌到地上——
手臂被猛地拉住,她被身后那人顺势拉进了怀里。
“别碰我!”
祝云时用力一推他的胸膛,猛然挣开,差点又摔了一跤,扶着桌案才勉强站稳。
谢星照眸子暗沉,“你就这么在意?”
“我为什么不在意?”
祝云时反问。
她眼眶忍不住泛起水雾,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委屈:“谢星照,你总是用权压人。你平日那样欺负我还不够,现下连我和旁人说话你都要管。”
从前他不断想方设法地压迫她做些不愿做的事,答应那些烦人的条件,没想到他竟然还不知足。
他为何总是要欺负她?
祝云时越想越委屈。
和好不会是碰到了她的脉搏吧,而她此……
“你为何一定要欺负我?”
这几日,谢星照肯带她去见高湘悦,又肯教她凫水,虽然他仍旧是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但祝云时心中却默默认为谢星照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她以为她和谢星照的关系有所和缓。
是她想岔了。
谢星照一点儿都没变,甚至变本加厉。
她看向谢星照的眼神变得失望。
许是她情绪激烈地将心里话和盘托出,谢星照的神情变得有些错愕。
他薄唇轻轻抿着,上前一步。
祝云时此刻浑身处于紧绷状态,目光戒备,见他上前连忙往后一退,一个趑趄险些又将那矮凳撞倒。
殿内灯火通明,她身旁的那盏十二连枝灯将她的脸照得明亮,见她平日澄澈的眼里此刻溢着些泪水,尽是防备和失落,少年眼眸暗了暗,没有再上前。
“我没有想欺负你。”
皇帝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因此,他自出生起就被封为太子,从小便被当作未来皇帝培养,他习惯了下意识地动用权力解决麻烦,达到目的。
“你一直在欺负我!”
祝云时又气又委屈。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沈凌江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说话?”
他就这么讨厌她?以至于他不愿她和他的好友有交集。
但同时她又觉得奇怪,谢星照分明和自小一起长大的霍淮颂关系更好,可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和霍淮颂说话。
祝云时心中异样愈发明显。
谢星照面色一顿,张唇就要说些什么,但几息后一个字都未发出,像是蝶欲破茧但最终阻于最外层的束缚,无法冲破。
“因为……我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