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宴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了这些要求,态度认真,丝毫没有敷衍或是不耐烦,让沈昭晔心中十分熨烫。
有了这个小插曲,沭宴乖觉地没有提带沈昭晔去过夜的要求,而是根据沈昭晔给的地址,送他回去了。
万康给公司艺人租的小区自然不会太差,就算他们拉皮条成瘾,可也不希望被狗仔掐着照片勒索。
不过小区的夜班保安偷懒耍滑,还势利眼,恰好认出了沭宴那辆黑色的齐柏林,连问都没问,就直接给开了门。
顺利进入小区的沭宴反而叹了口气,看着小区内昏暗的,几乎如同萤火虫一样的路灯,道:“阿昭你做的决定没有错,这样的地方还是快些搬走的好。”
沈昭晔不明白沭宴这神来一笔是什么回事,也没问,只是靠在副驾里呵呵地笑。
到了沈昭晔住的那栋楼下,两个人分道扬镳。沭宴侧身看着沈昭晔下车,搭在手扶箱上的手指微动,开口喊了声阿昭。
正在关门的沈昭晔听到沭宴叫他,忙探身进车内,不明所以地看着沭宴,问:“怎么了?”
车里面因为副驾的门开着而亮着一盏照明灯,灯光不是很亮,沭宴大半的脸都藏在黑暗中,看上去要比白日时更加的立体幽邃。
许是知道光线暗沈昭晔看不清楚,沭宴索性也不再掩饰了,眸中的温和被贪婪的欲色吞没,琥珀色不再澄澈,幽邃晦暗,像极了狩猎时的野兽。
他朝沈昭晔的方向探身,搭在手扶箱上的右臂抬了起来,温烫的指尖落在了沈昭晔的脸上,在那错愕无措的目光中,拇指克制地摩擦了几下柔软的唇角。
“没什么,就想同你说声晚安。”沭宴收回手,攥着拳,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喑哑。
沈昭晔被沭宴这突然的举动吓住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那只手已经离开了他的脸,他仍觉得半张脸烫得慌。
红润的薄唇翕动了几下,才说:“晚安,路上注意安全。”他想了想,还是加了句,“到家的话,给我发条信息吧。”
这样再寻常不过的叮嘱,却是沭宴第一次在情人的口中听到。
他微怔了一瞬,随即笑开了,“好。”
其实是有些越界的,但沭宴却不讨厌,或者说是很开心能从沈昭晔的这里听到。
因为这句话,沭宴没有在沈昭晔走进单元门后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漆黑一片的车里,看着前方不算明亮的路灯,微微眯起了眸子。
朝阳路的那个房子不行,离他那里还是远了些。他要将沈昭晔放在得离他近一些,最好是天天都能看到他。
搭在方向盘的右手手指慢慢地相互碾动着,beta温凉的体温和皮肤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间。
沭宴脑中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手指换成了用力敲击着方向盘。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漆黑的车里响起了他若有所思的呢喃声。
我这是为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沈昭晔打开门后发现屋内灯光明亮,仿如白昼,照得玄关处都是白晃晃的,都不用开灯照亮了。
他有些好奇是那盏灯有这样的照明效果,等换好了拖鞋,走进去才发现是客厅天花板上那盏经年不用上一次的二十八头天鹅吊灯开着。
灯下的沙发上平躺着带着粉色毛头箍,敷着面膜的沈京。明亮到刺眼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效果惊悚。
沈昭晔现在对于沈京的感情很是复杂,这几年间的朝夕相处,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忘记的。
可他们中间又隔着背刺的仇,要真如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相处,他也做不到。
前世最后的凄惨与混乱实在太过刻骨铭心了,沈昭晔自问没有大度到与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祸首亲密相处。
所以,沈昭晔对沈京态度也是能避则避,等他搬出去后就不与沈京联系了。时间长了,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淡消失的。
他没再往客厅里走,而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沈京这么晚了不回房间就是蹲沈昭晔呢,现在人回来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沈昭晔跑喽。
他一个鲤鱼打挺弹坐了起来,一把揪下面膜,朝沈昭晔大喊一声,“小晔!”
被点名了的沈昭晔被迫站定,脸上是极不情愿的表情。他酝酿了一秒钟,压下不耐烦的情绪,等转身后,脸上是沈京熟悉的和煦的微笑。
不过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双瑞凤眼的眼底一丝笑意都没有,在冷淡疏离不过了。
沈昭晔走进客厅,没再往沙发那里走,而是倚靠在了装饰用的架上边上。
“这么晚了还没睡呢?怎么不趁着没通告补个美容觉?”
沈京心说你沈昭晔跟沭宴在外面约会,我能睡着才是见鬼了?!
他瞪着一双堪比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在沈昭晔的脸上和露在衣服外的所有皮肤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反复扫视了几遍。
白皙如玉,没有丁点暧昧的痕迹。
不过这样一切如常的样子并没有让沈京好受多少,反而是让他妒火中烧。
沭宴经验丰富,一定不会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给狗仔留把柄的,那些痕迹一定都印在了衣服能遮盖住的地方了。
呵!什么要保持住本心,洁身自好,不接受被包养,要靠自己。嘴上说的好听,现在不也当了沭宴的情人了吗?
要他说啊,他沈昭晔不接受公司给安排的人,不过就是嫌公司给找的人不够有钱有势,给不了他最好的。
这人还真是好命的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