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几日因为忧心洛嘉书的事情,李干婵总是睡不好,积攒起来的嗜睡因子,被穿过各色花卉的风轻轻一吹,隐隐地勾了起来。
上下眼皮打架,她最终抵挡不住,扶在桌上睡去。
李干婵隐约感觉到自己在做梦。
许多张脸孔在自己面前倏然而过,看不分明。他们的脸上,似欣喜,似悲伤,唯有那一双瞳孔看得最为清晰。
都只倒映了她一个人。
他们仰视着她,像是看待全世界最珍贵宝物地一般地看着她。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是一滴清润的雨水陆续落在眼皮、鼻尖、额头、双颊上。
暖风熏得她微微陷入迷醉,睫毛轻颤,终于是醒了过来。
李干婵的意识渐渐回笼,一抬头发现对面坐着一个人,正是刚刚最先离去的江静水,他没有什么表情,清冷疏离。
“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江静水看着远处的园艺:“最近休息得不太好?”
“是有一点,我最近在为一件事情烦心,”李干婵把观夏和洛嘉书的事简单叙述,“江静水,我能不能请你帮帮我?”
江静水看过来,没有什么感情。
李干婵:“那天在舞会上,我后来又听到了任天赐和别人的谈话,他说起了你们过去的事情。我觉得你在与他的友谊之间,是被辜负的一方,他就是一个烂人。”
江静水的脸上出现几分意外的神色。
“我好像有一点懂了,你为什么之前要告诫我那么多。也许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说的有道理,不同的家世确实t会在人与人的交往之间带来一些阻碍,但最终的问题其实都起源于人心。豪门之间未必就全然真心,没有所图;同样,平民之中,亦有真情。”
李干婵认真地说道:“嘉书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值得平安快乐的人生,我还想亲眼看见她实现梦想。”
“我知道你没有必须要帮助我的义务,但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来宸京后第一个与我释放善意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拜托了。”
看着少女在自己面前起身鞠躬,江静水的眼里荡漾着波澜,最终都归为一片平静。
“我送你回家。”
江静水走在前面,李干婵还记挂着洛嘉书的事情,但是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追问下去。
见车渐渐消失在眼前,江静水淡淡道:“你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旁边的树丛后,江慕星走了出来。
江静水:“跟了有多久了?”
江慕星:“从你们走出花园后——不对,谁说我是跟着你们的,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有那个观夏也是真够烦的,刚刚还拉着我问你在哪里。真是的,天天我们家跑,带的点心都是那种苦死人的抹茶,也就你爱吃,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口味差这么多,不是说双胞胎的喜好其实是很类似的嘛。”
江静水没有起伏地说:“从小到大,你一说慌,就很喜欢长篇大论地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