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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诡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绪,而后,冰冷地吐出四个字:“休再提她!”
这四个字沉如千年霜雪,令人不寒而栗。
轻舞闻言,抬眸仔细打量韩诡,揣测定乃韩诡这副冷冰冰的神情,再度惹得纯真无瑕的燕儿不开心了,两人这是吵架闹脾气了。
轻舞深知韩诡的脾性,亦明了燕儿的率真无邪。
无奈摇头,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诡儿,我观燕儿待你,与他人不同。”
说着,轻舞缓缓落座于韩诡对面,优雅地伸手沏了一杯茶递与韩诡,继续言道:
“虽说燕儿尚年幼,然于寻常百姓之家,十五岁之龄,业也到了谈及论嫁之期,诡儿究竟对其如何做想?”轻舞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韩诡。
知弟莫若姐,轻舞看得出,韩诡对燕儿并非无情,只是韩诡自己尚未察觉罢啦。
“倘若,诡儿心中确有此意,姐姐便去向盟主替诡儿提亲。”轻舞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充满着期待。
韩诡的第一反应,如同被火烫到一般,立刻反驳,本能地拒绝。
然而,当他闻及轻舞言道“姐姐便去向盟主替诡儿提亲”之时,心中不禁一动,萌生了些许心思。
眼前闪现出欧阳伦亲吻燕儿的场景。
韩诡开始认真地思忖起来,如若今生有幸能与燕儿结为连理,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那么,他便能光明正大地紧紧守护燕儿,独占她的美好,令旁人再也不敢对她有丝毫觊觎。
否则,终有一日,刚才那令人心酸的一幕会再度重现;
燕儿迟早会嫁作他人妇,与他人心心相印,情深义重,自己将永远无法再靠近与她。
韩诡心里不禁悄然泛起一丝涟漪,他忍不住抬眸,凝望了姐姐一眼。
而轻舞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韩诡看,观察着韩诡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目睹着韩诡的情绪变化,轻舞心中暗笑,更是窃喜。
果然,次日清晨,轻舞便寻了王扶桑,将此事说与王扶桑商议。
王扶桑亦甚为赞同,且为他们二人高兴,亦为轻舞感到高兴。
于是,两人一同求见了楚龙飞。
楚龙飞闻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神情冷凝。
王扶桑心中暗自惊讶,他从未见过楚龙飞露出这般表情。
王扶桑不解,甚为疑惑地来回打量楚龙飞,却仍是无法瞧出端倪。
他不明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盟主觉得此事如何?是否太过唐突,或许该让他们二人再多多接触一段时间会更好?”
楚龙飞心中五味杂陈,不晓得该说什么,亦不知自己要如何处理。
明知自己无法将燕儿永远留于身边的,然,楚龙飞就是不愿放燕儿离开,不喜放燕儿嫁做他人妇。
楚龙飞执迷不悟地认为:无论是欧阳伦还是韩诡,他们要抢走自己的宝贝妹妹。
楚龙飞心中的不悦,犹如乌云压顶,让他在殿议尚未正式开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此举,对于一向勤勉操劳、恪尽职守的楚龙飞来说,无疑乃史无前例。
楚龙飞一路疾行奔往演武场,恰逢韩诡正于此处舞剑。
他心中的烦躁与不满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遂飞身跃起,抽出腰间的冷月宝剑,全力以赴地与韩诡对峙起来。
楚龙飞剑法凌厉而迅猛,泄般地攻向韩诡。
韩诡虽满心疑惑,却也很认真地接下每一招。
韩诡平素向来不善言谈,此刻亦未询问楚龙飞生何事。
二人皆不言语,反而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两人剑光交错,身形如灵蛇吐信,如此这番,二人持续交锋了许久,彼此间的剑法皆凌厉异常,难分高下。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尽在伯仲之间,于是,在激烈的交锋中,二人渐渐地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比斗结束之后,楚龙飞胸中色郁结之气一扫而光,心情亦平和了许多。
静下心来,他仔细认真地斟酌此事,将欧阳文与韩诡做了对比。
楚龙飞心中暗自思量:欧阳伦温文尔雅,对燕儿宠爱有加,千依百顺,乃是位好夫君。
然,欧阳家族礼仪繁琐,人口众多,燕儿日后与之相处起来,以其单纯不谙世事的性子,恐有诸多不便之处。
韩诡家中只有轻舞,轻舞与燕儿相处甚欢,亦无家族性的羁绊。
但韩诡性格古怪,行事难以捉摸,恐难如欧阳伦那般对燕儿温柔体贴,万千宠爱,会令燕儿受些小委屈。
唉,各有千秋,楚龙飞盘算不定。
楚龙飞叹了口气,尽管他已将燕儿视为他最珍贵的私属,但燕儿是拥有独立灵魂的人,而非任由摆布的物饰。
究竟如何做,才是对燕儿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