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帝跌坐回龙椅的时候。
缓缓从女儿薛麦手中收回了被揉皱的袖子。
她眉目柔和,明明脸上没有笑。
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在无声间笑得畅快明媚。
薛麦整个人懵懵的,似乎还没从变动中回过神。
不过她紧闭的双眼已经舒缓地睁开。
角落里,何水擦净了最后一滴汗。
他舒了一口气,再没冒汗了。
高台下,明明刺向崔泽的铜簪已断。
六部九司的大臣们也喧哗震天。
傅玉同却偏不肯死心地认输。
他拽过崔泽的手腕,继续用抢到手里的铜簪划崔泽的臂甲。
林念瑶也不愿接受崔泽穿的真是刀枪不入的甲胄。
她对崔泽上下其手,拉扯崔泽身甲上每一片甲片。
崔泽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穿着宝甲,跟个木桩似的站在那任傅玉同和林念瑶拉扯。
这一幕实在过于滑稽。
大臣们哗然。
远处的方子明则带着手下一百二十号人生生憋笑。
崔泽所穿甲胄的甲片有的属于光明铠,有的属于御林军,还有的属于公主府护卫。
不管甲片原先属于谁。
每一片甲都是大昭最顶尖的御敌之器,坚不可摧。
崔泽与何水扎甲的手艺也极好,扎甲密致,排列如鳞。
傅玉同和林念瑶努力了半晌都未能撼动乌甲分毫。
偏他二人就是不死心。
明明拉扯不出结果,二人就是不愿放弃。
在高台上远远看去,傅玉同与林念瑶两个人简直像小小鹦鹉跳起来啄人,滑稽不堪。
这下连都忍不住了。
她破了功,笑出了声。
她的身旁,薛麦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也在抿唇憋笑。
光启帝可笑不出来。
他阴沉着脸,被迫坐在龙椅上,看台下两人如丑角般犯浑。
傅玉同与林念瑶扯足一盏茶的功夫都扯不出结果。
崔泽淡然地将手抽回。
“你们两个当着陛下公主,六部群臣的面,闹够了没有?”
傅玉同捏紧手中的铜簪,窘迫的怒火烧遍了他的整张脸。
“林泽,你……”
“我……”
他无话可说,最终只是泄愤一般,将铜簪摔向了地上的石板。
今日,他傅玉同算是彻底把脸丢在了百官的脚下,任人嬉笑踩踏了。
傅玉同认栽了,林念瑶却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