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钱。”
梁砚西从兜里取出一张大面额的钞票。
公园的木椅多天被雨水浸泡着,水意淋进内里,掉漆的木头已有露出木屑将要腐烂的趋势,台阶上洇着一层潮湿的青色苔藓。
晚间的雨露顺着树叶和野草滴落。
梁砚西手里拎着两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都沉甸甸地装满了东西,他把书包放在干净的石桌上还给乔希。
安静的雨后,路灯在潮湿的空气氤氲。
空气中浮现吵耳的塑料袋褶皱声,黑色的鸭舌帽遮挡住少年好看的眉眼,露出一截轮廓利落的下颚。
梁砚西紧绷着下巴,漠然地从中取出新买的棉签,酒精,还有碘伏。
少年每抬睫看向乔希的一眼,眼底都藏满了不耐烦。
乔希被他看得瞪大眼睛,无辜地耸耸肩,心想受伤的又不是他,他在这不爽个什么劲儿。
可话到嘴边又想到他一早发来的那些和方敏敏有关的证据,她清了清嗓,“谢谢你。”
“发的那些。”她指的更直白了点。
方敏敏行为恶劣,已经不是告诉老师就可以处理好她那些行径的。乔希这几天有想过怎样让方敏敏老实下来,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了梁砚西送来的那些信息,就好像扼住方敏敏的七寸一样,可以更直接有效地阻止她再做那些欺负同学的事情。
雨后的蚊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围着昏黄的路灯底下晃悠。
梁砚西低着头,后颈凸起一排棘突,积雨滴在手背上滑落,他棉签上沾透碘伏液靠近,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乔希那张清冷倔强的脸,少年冷嗤了声,“那还能弄成这样。”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简直是蠢。
浸泡碘伏液的棉签棒擦拭破皮的手心,腌痛感从手心蔓延,乔希倒吸了口凉气,“疼。”
“你轻点儿。”
梁砚西丢掉棉签换了根新的,像是故意一样抬头,锋利的五官没什么情绪。
树叶上的积雨偶尔坠落,随着夜晚的风吹到石桌上。梁砚西抬头恶劣地扯了扯唇角:“轻不了,就这个力度。”
晚间刮来一阵凉风,缓解了手心上那点痛意。
乔希手上的伤或许是被药水浸染,后面吃痛的域值变大后好了点。
但她仍旧皱着眉,竖起一级警备状态看着梁砚西的动作,好似他只要稍微重一点,她就会立刻采取保护自己的行动。
见梁砚西没有想谋害她的心思,她心宽下来,倏然解释他前面的话,“进去时候不小心擦墙上了。”
她细细的眉毛皱着,一脸嫌弃,“那破地方还真不是人能去的。”
墙是秃的,房顶是漏的,周边的杂草丛生,就连地上也是遍地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