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冀州城。
树叶瑟瑟作响,夹杂着几声叶子的落地声,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看不清前方。
马车停在衙门正门口,即使今日雾多,围观的百姓也不在少数,疏月扶着邱意浓从容的走进去,自然而然的坐在上首。
待谢长宴落座后,两人相视一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邱意浓语气虽然平淡,却能让人听出与生俱来的威仪。
谢长宴做出手势,旁边的云舟喊道:“将人带上来!”
李小福一身青衣,眼神中带着坚毅,步伐稳重的挎了进来。
“草民李小福要状告冀州衙门赵知府抢劫民女,逼良为娼,杀人抛尸!”
坐在一旁的赵知府狠狠的瞪着他,拱手道:“殿下,莫要听信一面之词啊!”
李小福冷笑,哼了一声,“人面兽心。”
话音未落,赵知府气的胡子都要歪了,“你你……!”
两人争吵不休,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邱意浓素白的手指抚摸着桌面茶杯的纹路,不经意间敲了敲,屋内瞬间安静下。
她问道:“可有证据?”
李小福斩钉截铁道:“草民有当时赵知府卖我阿姐的身契和我阿姐的良籍!”
他将泛黄的纸张,公正的递给了疏月,转而又给了邱意浓。
邱意浓心里很清楚这张纸上的内容,因为这正是她给李小福的。
几天前,谢长宴查到快活楼的老鸨身上,才知李小福阿姐的身契并未销毁,又高价买了回来。
邱意浓翻看着上面的内容,她轻掀眼皮,冷漠地瞥了一眼赵知府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心来。
赵知府瞬间腿一软,跪倒在地:“殿下不可轻信这黄头小儿,下官也有证人!”
“那请吧!”
进来一位年过半百子的女人,却人老心不老,一心要打扮得“豆蔻年华二月初”她描眉入鬓,搽胭脂抹粉,走起路来扭扭捏捏,两只长长的耳环子荡来荡去打脸。
躬了躬身:“奴家,见过长公主殿下。”
邱意浓看着这作作的样子,有一丝想笑,但还是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清清嗓子,“说吧!”
老鸨用帕子捂住嘴娇羞一笑,“奴家是快活楼的管事向妈妈,殿下手中的身契确实出自快活楼。”又话锋一转:“不过这李小姐不是赵知府卖进来的,而是她自己。”
邱意浓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赵知府转移证据,原来买通了快活楼的老鸨,但只有这一个证据怕是不够吧!
周围百姓指指点点,“这闹了半天原来是他自己贼喊捉贼!”
李小福微微愣住,慌乱的回答:“不是的,不是的。”又指向赵知府,“一定是你买通了这个女人,诬陷我阿姐!”
“当日你在街上对我阿姐言语放肆,不少百姓可都是看见的!”
“若非你逼迫,她怎会被卖那种地方!”
百姓中也有人附和道:“确实,当日我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周围都在咒骂自己的赵知府,有些着急,声音带着颤抖:“殿下,下官只是言语不妥,但不代表下官就是卖李公子阿姐之人啊!”又使了个眼色给向妈妈。
向妈妈管理着冀州城最大的青楼,接待过那么多达官显贵,赵知府的心思也是立马就领会了。
对着李小福甩起手中的帕子,声音尖细,“哎哟喂!李公子呀,什么叫那种地方?”
“我们快活楼的姑娘们也是凭本事挣钱,你阿姐眼馋我们赚的多也想加入,未尝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