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再看向脸上写着抱歉与尴尬的张沁,她心中明了。
不是喜欢花更不稀罕她的画,只是想找个由头把她拉到朋友圈里当中羞辱,叫她难堪。
“以为自己是名家大师?怎么拿得出手的啊。”
“央美院的学生不过如此,我看我也能画出差不多的。”
“真丢脸,这东西放在家里都嫌上不了台面。”
张沁余光偷瞄周斯虞,许悠被这般议论她没有打断,甚至面色如常地摆弄打火机她心中感到十分安稳。
无力,放平时有人这么评价她的心血她能跳起来把画盖在他们头上,偏偏她们是周斯虞的朋友。
“哟,这谁送的,永生花也太土了吧。”在许悠颤抖的声音出口前陆昂指着桌角粉色永生花熊笑问。
赵梓茹红着脸凑近一拳捶在陆昂肩头:“你丫会不会说话,不好看?”
“啧,不是不好看是有点难看。”陆昂依旧嬉皮笑脸。
“你送什么好东西了,我看看有多牛。”
话题被陆昂岔开,许悠顺利从舆论中心退出,她暗自送了口气坐回周斯虞身边,皮质沙发下陷咯吱作响,周斯虞转动打火机的手一顿。
许悠觉得自己裂了很大一个缝,不需要风吹雨打,周斯虞的一句话就会使她破碎。
不想碎掉,不想在这帮人面前示弱,她寻了个借口躲着人钻出包间。
走廊里的醉汉早已换了人,她躲着粘腻赤裸的眼神快步走进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比兔子的还红。
水龙头感应出水,重重砸进她的掌心。
冰凉的触感快速蔓延到手掌边缘,掬了一捧水,心脏被一同泡进冰水中酸涩肿胀,最终她还是松开手任流水涌进下水口。
脸上的妆不能花。
许悠滚了滚喉头对着镜子扯出个笑。
好丑,比余瑶养的那只巴哥犬还囧。
想到余瑶,许悠的心更苦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两句吐槽,发出前被她按着删除键清空。冬令时,法兰西和国内差八个小时,这个点余瑶应该在享受下午茶。
手机被攥在手中,安安静静。
她消失了周斯虞也没找她,是没发现还是无所谓?
嘴巴里呼出一口浊气,许悠把情绪调节到位,走出卫生间。
卫生间是很多故事的发源地,男厕所门口一对年轻男女抱着彼此狂啃,许悠无意对上男人被情欲填满的眼瞳低下头快速往尽头包厢挪。
可视范围只在脚下一圈,她无法看清稍远点的路况,脚步加急她没发现自己走进一团阴影,头直直撞上一个硬物。
“不好意思。”她痛嘶一声后弯下腰道歉。
陆昂双手抱臂环住胸前,表情似笑非笑。
“真的抱歉。”许悠重复一遍,没抬头腰弯成九十度。
陆昂松开手臂,琢磨着怎么让她站直身子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