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的小桌面上很快就摆得满满当当,谈义远像是献宝一样摸出一瓶酒来,“这是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的遗失件,收件人是公司的一个高官,他们买的肯定是好东西。”
“我查了一下,这一瓶要上万呢!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必须要喝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日子能比今天更高兴。”
他拧开瓶盖,将金黄如蜜的酒液倒进简陋的透明玻璃杯里,“感谢的话说过很多遍了,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什么才能表达我心里的感激,真的,真的谢谢你。”
“如果你今后有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绝对不推辞!”
谈义远说得大声,郑重,像是趁着酒意说的玩笑话,但他心里确实这样想,绝没有夸大的成分。
如果没有燕衔川,他一个人绝对抵抗不了黑爪帮,他可以躲,但能躲多久,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失误,整个家庭都会因此分崩离析。
他同样也能等加斯科忘了还有自己这号人,可他拖得了那么久吗?
如果他被抓住,被杀死,顾双一个人带着孩子,甚至不能安稳过上一周。
她要赚钱,就要抛头露面,如果被人发现她是oga,立刻就会被抓走,落单的、到了适宜年龄没有成家的o举报给政府,也能换取一大笔信用点。
到那时,孩子怎么办?
这些问题,这些画面无时无刻不压在谈义远的脊背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夸张地说,燕衔川帮他得到了新生,帮他这一家子找到了活路。
燕衔川心里不是很在意这份许诺,她不是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只是觉得并不会有需要他的地方。
换做前段时间,燕衔川一定会直白说出“我不用你帮忙”这种话,或者干脆冷漠地不回复。
不过她今天高兴,点头回复道:“好的。”
谈义远做菜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不输燕衔川最近吃过的餐馆。
饭后几人分了蛋糕,顾双哄着谈小小去睡觉,柔和的灯光下,燕衔川问:“你今后什么打算?”
谈义远笑了笑,神情轻松,“还是老样子,接点儿活,先多赚点钱,从这个地方搬出去,换个地方住。再租个店面,我有认识的人,能办下来维修证。”
“这两件事都办妥了,就能去申请提升公民等级了。”
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这样的生活,我想了无数次。”
“好。”燕衔川说,“会顺利的。”
“借你吉言。”谈义远说。
第二天,燕衔川赖了个床,醒来后才发现有个信息,来自鹿鸣秋。
【打扰你了,有时间吗?我接到了一个综艺拍摄,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燕衔川懒洋洋地躺了一会儿,回复道:【什么综艺?】
对方秒回:【是一档恋综,荒野求生主题,但是流程很简单,不是真的荒野求生。】
接着她发了一个文件过来,燕衔川看了一下,里面有嘉宾成员,节目流程,举办地点等各种信息说明。
六个人,一对已婚,四个单身,拍摄地点在南津市旁边的小岛上,听说是个私人岛屿,导演伯格的朋友,没收报酬。
四个嘉宾,一个叫朵朵娜,新生代唱作歌手,性格骄纵;一个叫阿奇,演员出身,营销害羞初恋感人设;一个叫安柠,正火的偶像,以热心元气出名;一个叫谢初晓,演员,影帝,他也是除了燕衔川以外第二个alpha。
同样,是唯一一个在娱乐圈发展的a。
尽管性别之间的体力差别被近乎无限抹平,但仍有一些社会习惯流传下来,比如a更应该做点儿脚踏实地的正事,依靠体力和脑力换取财富地位,而影视、音乐、文娱创作这些行业,大多由心思更敏感,更加能共情的o担任。
谢初晓虽然是alpha,但他的评定等级只有b,不过他很会说话,在一次采访中,记者问他为什么会做一位演员。
他回答说:“在这个崇尚自由的社会,每个人都敞开怀抱接受自己的天性,我虽然也是一位alpha,但从小就对演戏这件事感兴趣。”
“在不同的剧中,体验不同的人生,演绎不同的故事,将这份情感带给观众,是我真心喜欢并且擅长的事。”
“我还记得当我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秋海棠》上映时,当时我只是一个配角,为了报答女主的恩情而死,没有人知道,我也去了影院看了首映场,看到有观众因为‘长实’的死去而落泪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感动和喜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这就是我当演员的初心。因为我喜欢,我擅长,因为观众认可我。”
“虚伪。”燕衔川看完视频,往下一划,下面写着几位嘉宾的关系。
阿奇和谢初晓炒过绯闻,实际上两个人的确有关系,不过已经分手。朵朵娜的父亲,是波洛夫家族的附庸,同时也是安柠的联姻对象,明年她就会嫁过去,以对方第三任妻子的身份。而阿奇是朵朵娜的朋友,两人从小就认识了。
——这份资料说明详细得有点儿过分了。
拍摄时间为一周,中间还会有两天休息。
【可以。】
燕衔川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这也是她们约定好的,而且她本身对这件事有些好奇。
她从来没拍过综艺,更准确地说,她从出生到死到活了以后干的所有事儿,都和娱乐圈搭不上边。
逃生死亡率最高的副本之一——影院,她去都没去过一次。
好像燕衔川整个人和娱乐彻底绝缘。
鹿鸣秋:【那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派助理去接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