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鸽帮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就不介绍了。但他们上个月截了老头的一批货,老头是西区专门管娱乐场的。具体是什么货我也不知道,他们一个强龙一个地头蛇,争抢地盘也就算了,挨不着我们。可老头的人把小林抓走了!”
“就因为小林和血鸽帮的一个成员是恋爱关系,他们拿血鸽帮的人没办法,就把小林抓走出气,要把她强制改造成性偶!”
“被老头抓走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我见过他们那儿的人,没日没夜的接客,赚不到什么钱,没几个月就把身体熬坏了。”阿特莫尔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段话来。
“而她那个混账男朋友,连屁都不放一个,我去找他,他直接就说和小林分手,他俩没关系了。”
阿特莫尔咬牙切齿,一拳头砸在了墙上,“真是畜生!我早瞧他不顺眼了。”
“你要去救那个小林是吗?”燕衔川歪了下头。
“对。”阿特莫尔深深呼吸,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其实我都打通好关系了,知道小林被关在哪儿,她就是个普通姑娘,也不会有几个人看守。”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半个真心的苦笑,“要是太麻烦,十万火急,我发的消息就是求救了。”
“有个废服装厂,被老头改造成诊所,他们有自己的义体医生,专门把掠来的人改装成性偶。”阿特莫尔指了指北边,“我们边走边说。”
“服装厂平时没什么人,也没有不长眼的小混混过去找麻烦,这儿的人都知道那是老头的地盘,没人嫌自己命太长。”他说。
“小林过段时间就会被送过来,医生要先治好她身上的伤,因为这帮王八蛋肯定会对她动手,然后才开始进行改造,植入芯片。”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燕衔川问,“你很在乎她。”
“认识一年多了。”阿特莫尔说,把手揣进兜里,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做的炸鸡和别的店卖的就是不一样,我总去她那儿吃饭。”
燕衔川又等了一会儿,才说:“没了?”
“没了。”阿特莫尔说,“我们是朋友啊,这个理由就足够了,和认识多久没关系。”
“不像某个人渣,他们在一起三年,据说都要领证了,垃圾,比垃圾还垃圾!”
燕衔川:“垃圾之王?”
鹿鸣秋抿了下唇,忍住不合时宜的笑意,给她递了个眼神,叫她不要乱说话。后者闭上了嘴,眼神无辜。
“你确定一会儿不需要帮忙吗?”她说。
“真的不用。”阿特莫尔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侧腰,“我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我也不是喜欢逞能死要面子的人,就把这个当考核吧。主要是没有考核,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你自己决定就好。”鹿鸣秋说。
“放心,我很有分寸。黑市医生那儿平时只有一个助手,就算他们运人过来,最多也就只有两个人,这几个我完全能搞定。”阿特莫尔自信地说。
“把小林救走以后,你打算怎么安置她?”鹿鸣秋又问,“惹了老头的人,你又要怎么办,他们听上去就不像是好说话的帮派。”
“那要看小林怎么选,如果她想离开夜城,我能找到门路送她走,其实换个地方安家也挺好的,她有吃饭的手艺,在哪儿都能过好日子。夜城……”阿特莫尔语气讽刺,摇头说道,“夜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如果她不想走,我也认识能帮人整容换脸的医生,这样她就只能顶着新脸生活了。”他说,“不过总比再被报复一次,丢了命要强。”
他想得很周到,而且把选择权留给了小林自己,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去替她做决定。
“就是那个服装厂。”阿特莫尔冲街尽头的灰黑色建筑扬了扬下巴,“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他带头走进了一家卖虚梦卡带的店。
店面不大,摆放得也有些杂乱,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带着耳机的年轻男人,双手在光屏上一通乱按,几乎要按出重影来,头也不抬地说:“想买什么自己看,后面有机器,免费体验三分钟,超时必须买。”
阿特莫尔当然不是来买东西的,所以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拉了个矮凳坐着,观察路过的每一辆车。
燕衔川倒是很有兴致,她就看过一次虚梦,体验很差,不过后面又研究了一下,虚梦的内容很广泛,不只包括真人视角录入的视频,还包括虚拟场景,比如火星,月球,中世纪。主神真应该学学,不要总搞一些游乐场、医院、山村、古堡之类的,真是没有新意。
“虚梦有双人的吗?”燕衔川问。
“有,不过这种都是单纯场景,没有真人视角的。”鹿鸣秋说,“目前的技术只能支持一个人浸入式体验。”
“我以为市面上流通的和实际的水平差得很远。”燕衔川拿起一个包装盒上写着《圣徒游记》的卡带,看到上面印着一个几乎可以说是不着寸缕,敞着灰袍的年轻男人正面色潮红地躺在林地里,她立刻就把它原样塞了回去,还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军用和民用的确有区别,但双人模拟还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没突破。”鹿鸣秋看到了这一幕,但她假装没看到,解释着之前的问题。
“啊……”燕衔川就很失落似的,“我还想和你一起看电影呢。”
“不过血鸽帮是什么?”她接着说,“我不知道它。”
“血鸽帮是黑市的掌控者,大部分城市里的黑市都是他们的产业,是官方默认的灰色地带话事人。而他们的头领很聪明,深谙明哲保身和装聋作哑的学问,谁来他都交易,从不偏向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