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鸢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叶十七后,十七向回春堂的四人一一道谢。
串子对十七说,“我们十鸢费了那么多精力物力财力救你,你可日后可得好好对她。”
虽然说十鸢日日蒙着面,他和串子都觉得十鸢的下半张脸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问题,但这些年的相处,他们已然把十鸢当做了妹妹,日后十七若是因为她的脸便厌弃了她,他第一个就得去找十七算账。
老木悄悄对十鸢说,“十七的面相看起来便是个良善之人,与你倒是极为相配。”虽然他仍然对十七的身份存疑。
小六勾着十鸢的肩膀,冲十鸢挤眉弄眼,“他究竟是你什么人,你们之前认识?”
十鸢一边不好意思地偷看十七几眼,一边摇了摇头,“我们没关系。”
没待多久,小六有病人忙去了,十鸢便带着十七回去了。
一路上,她仍然不自在地偷瞟着十七,自己自从开始四处流窜的生活后,除了在小六面前,就没摘下过用灵力幻化的面纱,睡觉也带着。
老木还没见过自己面纱之下的脸呢,怎么能看出自己与十七相配呢。
“那个,今天串子、麻子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啊,他们可能就是担心我的名声,所以着急了一些,我不太在乎,也不需要你委身给我,等你好全了,多帮我好点活就行。”
这世间,男女之间的感情并非只有爱情,有崇拜,有敬佩,有欣赏,有感恩……
她并不强求十七一定要喜欢上她。
十七听了,低垂着眼眸,默默地不说话。
“对了,待会儿我要去镇上找木匠给家里再打张床放在堆杂物的那个的房间里,以后你继续住我之前的房间,我睡杂物间就好。”十七手脚能动之后,便没再让十鸢给他擦过身体,即使十七不说,十鸢也觉得自己一直和十七独处一室,也会让十七不自在。
十七抿着唇,过了一会儿说,“我去住杂物间就好。”
十鸢抬头看着他,“那可不行,我平时要在那制作商品,会打扰你休息,你还没好完全,还得好好养个半把个月。放心吧,杂物间收拾收拾还是挺宽敞的。”
下午的时候,程十鸢就去镇上找了木匠,订了张床,又想了想院子里只有一张躺椅,不够两人一起晒太阳,就又订了一张躺椅。
回家的路上,想着十七这几个月一直没吃什么好吃的,就到了街上到处转转,买了些包子、酱牛肉、烤鸡。
十七如今还是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虽然生活紧巴巴,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和十七的胃啊。
回到家中,看十七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睡着了,程十鸢将吃的放到厨房,轻手轻脚地出了院门送了一份酱牛肉给小六他们后又回来。
将吃食放在躺椅和椅子中间的小桌子上,打开烤鸡,凑到十七的鼻子前。
十七睁开眼,笑了笑,眼眸清澈黑亮,这是程十鸢在这几个月里第一次见他这样笑。
“这几个月天天被我喂各种药,连饭菜都是药膳,嘴里该发苦了吧,今天吃顿好的,就当庆祝你能走路了。”虽然程十鸢有给十七准备蜜饯,但每天看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程十鸢都在心中为十七默哀了几秒,她自己是吃不下去的。
今天是俩人第一次一起吃饭,程十鸢在摘下面纱时却有些犹豫。
说实话,不管是在现代的那三十年,还是在这个世界的几百年,她都没能改变自卑的臭毛病。
在涂山璟这样的人面前,她更是有些自惭形秽。
“十七,你怕不怕我面纱之下的脸是个丑八怪。”程十鸢有些戏谑地看着他。
十七说:“形之美,人人可见,心之美,非眼能看到。”
程十鸢的脸红了红,却很快又扬起了嘴角,“我的心可不美,知道我为什么要戴面纱么?是因为怕被仇敌抓走。知道我为什么怕被抓走么?因为我是个江洋大盗,偷走了他们不少珍宝。”
她戴面纱的原因确实是怕被仇敌抓走,不过也只是怕他们再把她关起来,可不是怕他们找她算账。
她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所以只好时时刻刻地佩戴面纱。
十七这一下笑出了声来,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可爱。
“你笑什么?”十鸢轻轻推了一下十七的胳膊,被他笑得有些难堪。
十七垂下脸,摇了摇头,“吃饭吧。”
十鸢撇撇嘴,抓起两个包子就往房间里走去。
日子又过了快一个月,十七的伤彻底好了,行动已与常人无异。
十鸢这下彻底偷起懒来,只负责借助灵力制作商品,将采购原料,售卖,算账的活一股脑地全扔给了十七,自己则是又窝在了院中的躺椅上,吃吃十七准备的零嘴,晒晒太阳,看看话本子。
常常是这样,十七在一旁干活,十鸢在一边懒散着。
十鸢问十七,“你不觉得和我这样无趣的人待着也很无趣么?”
十七低头磨着胭脂,抿着唇,摇摇头。
十七头脑灵活,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好看的外貌更是吸引了不少女子来店中。
虽说十七如今沉默寡言,不喜与人相处,但既然是十鸢吩咐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看着比往日多了快两倍的利润,程十鸢都觉得让大荒首富的青丘公子来管自己这么小的一个店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看着他慢慢又和从前一样,和顾客游刃有余地打交道,十鸢也欣慰了不少。
勤劳,话少,心细,头脑好,力气大,对十鸢言听计从,渐渐的,小六,老木也对十七放下心来,将心思都放在了串子和麻子的婚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