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犹豫着道:“若你即将与临帆成婚,有婚书在手,郡主必定退缩。大唐律法严明,有妻更娶者徙二千里,便是天子也无话可说。”
说完,林澈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无耻诓骗”良家妇女,与谢轻舟“狼狈为奸”的行径感到汗颜。
只是事情已经布置到这一步了,必须把戏唱完,否则岂不“人财两空”。
他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静静地等待着孟韵的回答。
身后的马车上,青幺和楚容一脸关切地看着两人的方向。眼见时辰越来越晚,楚容出声催促道:“韵娘,咱们得快些走了!”
青幺紧张地扒拉着车门,跟着喊道:“娘子!”
孟韵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喊,朝林澈点头示意了一下,侧身重新进了门。
林澈侧身让路,看着她终于举步而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想到孟韵娘的性子,林澈不禁笑着摇头。
谢轻舟啊谢轻舟,日后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别怪我没提醒哟。
楚容见孟韵又不走了,掀了车帘重新跳下马车,她来到林澈面前,上下来回打量着他,像审问犯人一样。
“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澈狂摇头,“说了许多,我也不记得了。”
“不可能,一定有问题。”楚容这下连谢轻舟也怀疑上了,她故意道:“我去找韵娘问个清楚。”
“别!”林澈果然急了,将楚容一把拉回来,扣到墙上捂着嘴,“小姑奶奶,你现在该去吩咐楚家的管事,让他准备准备,谢轻舟不日便要成婚。”
“和韵娘吗?”含糊不清道。
林澈眯起了桃花眼,暧昧一笑。
楚容心中就是感觉怪怪的,抬腿往林澈下三路招呼,趁他闪开,忙追着孟韵跑去。
林澈尴尬地抚了抚衣裳,心有余悸地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青幺拿着包袱,战战兢兢地走回来,林澈冲她和煦一笑,道:“把这些东西放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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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梨花是红着眼回客栈的。
一进门,等身边的侍女便屏退左右,贺兰梨花便呜呜地头埋在臂弯啜泣。
侍女见她这么哭着不是个办法,忙柔声哄了几句,又端来她喜欢的蜜酪,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侍女无法,恰好门外来人,传话说长安有信传来。
贺兰梨花慢慢抬起头,眼神示意侍女将信拿进来,一张娇艳明媚的脸蛋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她知道谢轻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纵使自己的眼泪可比西湖,也断然撼动不了男人那颗冷漠的心。
侍女道:“是夫人写来的信!”
“快给我。”贺兰梨花一听是母亲来信,急匆匆抢过信来拆开。原来是韩国夫人担心她行事太过顺利,谢轻舟为人狡猾,恐会设下圈套难以应付,因此传话叮嘱她小心谨慎,切莫一味顾着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