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后乖巧点头,水波一样透亮的明眸无意识流转,谢轻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贺兰梨花敏捷地捕捉到了这一眼,手中的帕子绞紧,咬着一口银牙。
林澈拿起药小声感叹了一下,狠狠地挖了一大块,打算多留些下来存着,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因为楚容要给孟韵换药,作为男子,林澈便和他一起离开。
林澈本以为还要应付一下贺兰梨花,没想到不出半刻,婢女便来通传,说郡主忽感不适,后山就不去了,立即回府。
谢轻舟轻嗤,仍客气道:“知道了。去告诉郡主,我们稍后便到。”
“哟,真是新奇。就这么走了,也不说与你叙叙旧,害我这耳光白挨了。”
婢女走后,林澈小声抱怨着。
谢轻舟吹了吹茶盏中的热气,白雾上升,眉眼雾蒙蒙地看不真切。
“你这耳光不白挨。一箭双雕,连我都自愧不如。”
一巴掌震慑了贺兰梨花,又英雄救美,连带着楚容对他也心生感激。
谢轻舟意有所指,林澈面色不自然,遮掩似地呵呵一笑,“哪有、哪有?”
屋外的雪纷纷扬扬,梅树枝头的清香都好似结了一层霜。
谢轻舟行至门口,忽地顿住脚,天光从檐下漏入,照在他鼻翼处有些阴影。
谢轻舟悠悠闭眼,口吻有些凉薄:“鱼儿饿了,撒饵吧。”
林澈听后点头,一脸志在必得。
差一点契机
客栈,额外布置过的雅间。
华贵的波斯地毯铺遍的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压墙角处用鎏金的瑞兽作镇,幽微的香气弥撒四周,处处皆是难以言说的奢靡。
贺兰梨花梳洗罢,懒懒地撑着头颅。
身边的婢女将暗线送来的消息逐字逐字念出,话音甫落,凉薄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嘴角。
她将那张薄薄的信纸捻过
来,抬手朝着屋外未落的日光——“并未婚娶”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暗线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楚家人嘴里探出消息,这张纸、这一两句话,费去了她不少金银。
“谢轻舟呀谢轻舟,枉你煞费苦心,竟然想出这等蠢笨的法子,真是想不到……难为你找上那么多人陪你演戏。”
贺兰梨花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想到谢轻舟故意和那个孟韵娘在自己面前假装恩爱的模样,觉得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眼下有了这个消息,再给长安回一封信,让母亲在陛下面前吹吹风,将这桩婚事敲定,苏城的事也该告一断落了。
贺兰梨花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当即挥手招来婢女,吩咐道:“替我向长安去信,就说东风已成。接下来就看母亲那边了。”
能不能得到陛下首肯,对制服谢轻舟来说至关重要。有了圣旨,凭他便是求到皇后面前,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