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越想越觉得可行。
谢轻舟眼眸一暗,忽然沉声道:“此事若成,你可有什么心愿?”
“心愿?”孟韵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她在椅上坐下,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眼下我之想好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等郡主离开之后,在平平静静地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吧。”
她竟什么都不要。
谢轻舟忽觉胸腔中的一颗欢喜的心被屋外冷冷的冬雨泡着,刺骨的雨水一点一点涨满了他的胸腔。
平康坊那些故作荒唐的日子,总算在今日有了报应。
谢轻舟半张脸隐匿在忽然暗下来的窗前阴影中。
已经等到他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了,何愁没有精诚所至,感化孟韵娘的一日?
思及此,谢轻舟收敛了情绪,从阴影中走出,重新坐回孟韵身前。
“之后的安排,我已经吩咐过谢楼了。梨花郡主彻底离开苏城之前,都得辛苦韵娘陪我演这一遭。”
孟韵大方回道:“大人见外了,能帮上您的忙,韵娘求之不得。”
“只是还有一件事,韵娘得先习惯。”谢轻舟看着她,认真说道。
“大人请讲。”
“为了不在梨花郡主跟前漏出破绽,这个称呼得改一改。不能再一直是大人,偶尔得唤其他的。”
比如,临帆。
孟韵的指腹猛地搓了一下手里的玉佩,清凉温润之感从她的指尖传到心头。
临帆、谢临帆……孟韵顺着他的话默念了一遍。
谢轻舟见她又开始紧张起来,不由得轻笑一声。正好外头有客人前来,他便起身告辞。
大约是起身时扯到了伤处,谢轻舟忽然捂住肩膀,脚步一阵不稳。
孟韵见他单手正捂住肩头湿润处,忙扶他在椅上重新坐下。
眼见着就是上次那个水贼刺伤他的地方,孟韵替他查看伤势时,看着微微出血的绷带,不由得自责起来。
方才她还为了避嫌将门打开,甚至之前都未正式给他道谢便匆匆离开了衙署……
“对不起大人,是我连累了你。”她在他面前低着头,轻声道歉。
呼出的气息洒在肩颈,谢轻舟一低眼便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和细腻的肌肤,可不等他再细看,人便已经走了。
谢轻舟看着孟韵忙碌着拿来布带替自己重新包扎,想着外祖父那里还有事情未办妥,便出声道:“往后都要做夫妻了,也不必如此客气。”
此言一出,孟韵拿着布带的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耳朵里嗡嗡作响。
躲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孟韵半晌方道了一声“好”。
等她回神时,谢轻舟已经整理好衣襟离开,连他是如何向自己告的别,孟韵都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