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差些扭到自己的老腰,连忙单手拦住柳姨娘,幸好拉住了,“不可!”
李嬷嬷笑着堵她。
柳姨娘脸色一僵转瞬又恢复原状,“不费事李嬷嬷,我手脚放轻些……”
见人铁了心要进,李嬷嬷不再多言,“柳姨娘既然要去,那便去吧。”
她不再阻拦,柳姨娘双眼一瞪,她心中计较,酿你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故而她无视众人,大步跨进主屋,声音洪亮,“昭清?”
“这这这这……”
方才风光无限的柳姨娘如今当啷跪地,浑身发抖,被吓得六神无主。
【哦豁,来来来,都不白来!】
主屋内一改屋外热切,里头一片肃静安宁之景,入眼皆是白纸。
晏昭清披麻戴孝,正跪在中央,她前方架着棺木,灵桌,火盆。
无视柳姨娘制造出来的声响,晏昭清手持敬香,头戴麻绳,一跪一拜,一敬一叹。
“皇天在上,厚度无量。”
“娘亲,女儿不孝,眼盲心瞎数十余年,遭贼人狼豺哄骗,轻信蛮唾,愧对娘亲十月怀胎,生养教育之恩,心中难安。”
“敬酒三杯,纸衔生辰八字,烧之,燃之,往日晏国公所谓恩施均不困你。”
“今日女儿亲自迎你尊位。”
晏昭清三叩首三跪拜,举杯盏倒酒,而后将灵桌上叠好的纸钱用力往火盆中一掷,星火腾跃,火光苒苒。
“厚土黄沙,美酒香茗,今日,女儿亲自为您请灵。”
“起位!”
她身着孝衣,怀捧阮如衣灵位,目光坚定,一步一步向外走。
【呜我家孩子怎么这么乖,哭死我了。】
桂兰跟在自家姑娘身后,手持白番纸棒,眼含热泪却咬牙不敢落,小姐说的对,今日是个好日子,哭不得。
她抹掉泪水,一板一眼挺着,无视瘫软在地的柳姨娘,她们二人,一步步往外走。
院子里很热闹,张去猫着身子往里看。
他是个家奴,不该议论主子是非,但他打心眼里觉得晏小姐身影看上去单薄。
他干过很多活,去过很多世家,看过他们挪位,请灵的举措,次次都是锣鼓喧天,哭嚎不断,他从未见过这样,不奏丧乐,不请高僧。
“小姐,咱家姑娘长大了……”李嬷嬷红着眼眶,还是心疼。
哪里不会委屈呢?偌大一个晏国公府,她家姑娘过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