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你是不是也这麽觉得?
展护卫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公孙先生登记,同时猜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儿和红花杀手有没有关系。
公孙策提笔开写,“姓名。”
苏景殊乖巧,“唐捡。”
公孙策笔尖一顿,“简兮简兮,方将万舞?”
苏景殊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是‘捡来’的‘捡’。”
不能是那个“简”,是那个“简”就差辈了。
白玉堂凑过来,“谁家给孩子取这麽个名儿?编的吧?”
苏景殊不服,“我是我师父捡来的,为什麽不能叫‘唐捡’?”
白玉堂:……
好的,他闭嘴。
公孙先生屈起指节敲敲桌子让他们回神,“小兄弟来自何处?”
苏景殊瞬间恢复乖巧,“从渝州来的。”
白玉堂没忍住再次插话,“渝州?蜀地?你一个人来的?”
苏景殊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一个人还能是您护送我来的?”
这人怎麽回事?不打岔能死吗?
展昭连忙将俩人隔开,示意白玉堂先不要说话,然後转身道,“先生继续。”
苏景殊朝只会打岔的陌生白衣人瞪了一眼,不用公孙策问自己就竹筒倒豆子把来历说的明明白白。
故事情节略有加工,但是绝对算不上撒谎。
说来报案就是来报案,虽然他来的时间不太对,打扮也不太像正常受害人,但是他保证他真的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被拐儿童。
据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白天,他师父在一间破庙里发现了他和拐子,当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把作恶多端的拐子打个半死送官府了。
因为不知道拐子从哪儿拐的他,找家人也不好找,本来官府是想把他送去城里慈幼院养着,但是可能抓拐子给的赏钱多,他师父索性就把赏钱和他一起带走了。
用官府给的赏钱来养他,钱花完了他也记事了,然後师徒俩相依为命在山沟沟里继续生活。
直到前不久他们家师父说京城有拐子窝的消息要他进京打拐、啊不、进京找包青天告状,这才有今天晚上的事情。
他为什麽自个儿进京?不重要!
他为什麽会武功?也不重要!
反正他进京就是来告状的!
白玉堂听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虽然这小子说的理直气壮,但是他这个不太讲究逻辑的人都能听出一堆漏洞,更不用说断案如神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他顶多就是进京找展昭比试,江湖人之间比试比试算是私事,这小子可好,年纪不大胆子不小,骗人都骗到开封府来了。
要他说这时候包大人就该一拍惊堂木怒斥小贼,把小贼捆住关起来,然後再去牢里审真杀手,哪像现在,公孙先生将故事精简一番记录下来,好像并没有感觉哪儿有问题,甚至还温声细气的问这小贼进京後住哪儿。
他都敢夜闯开封府了先生还担心他没地儿住?你们开封府的警惕心都哪儿去了?
白五爷眼睁睁看着张龙赵虎被安排去护送某个夜闯开封府的家夥回客栈,一瞬间感觉整个开封府都中邪了。
不是,你们就不怕他大半夜逃跑?这小子翻城墙熟练的很,嗖的一下人就没影儿了啊!
苏景殊也不敢相信那麽容易就糊弄过去了,走的时候再三询问,确定开封府的大佬们真的没追究他误伤贼人才一脸恍惚的离开。
开封府的凶险程度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似乎可以在作死的边缘再蹦跶蹦跶。
白玉堂目送小贼离开,等人出了府衙才难以置信的问道,“公孙先生,您就这麽让他走了?”
公孙策收拾好桌上的纸笔,“无妨,张龙赵虎今晚留在客栈,明天再把他带到府衙仔细询问。”
大半夜的只适合审杀手不适合审听话的乖小孩儿,他们赶紧把红花杀手的案子解决,如此才好分出精力查十几年前蜀中的拐卖线索为什麽会出现在京城。
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刚才那小孩儿眉眼间和他那带着俩儿子进京赶考的老友有些相似。
渝州和眉州离的不远,苏家人丁也不少,回头问问族中有没有哪家丢过孩子,没准儿真能找到那孩子的生身父母。
只是这些暂时不能说出来,他得先去老友哪儿探探口风,万一闹笑话就不好了。
展昭无声叹了口气,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劳烦五爷再去一趟惜春院,看看那老鸨有没有自乱阵脚。”
可惜他们俩今夜都有正经事要忙,不然去盯梢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张龙赵虎。
说实话,如果那小孩儿想干什麽的话,他感觉张龙赵虎可能盯不住。
既然包大人都没意见,他们听公孙先生安排就好,免得坏了大人和先生的计划。
包大人其实也不太理解,不过他知道他们公孙先生这般安排肯定有原因,准备等私下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再问为什麽。
……
此时,执行护送任务的张龙赵虎看着入夜後更加热闹的花楼,面面相觑。
那什麽,小小年纪就混迹烟街柳巷是不是不太好?
俩人的表情太过明显,苏景殊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我不住这儿,住後头那家,大半夜的翻墙正好翻到这儿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