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自个院子,她关了门,将鹊枝拉到跟前坐下。
试探地问道:“鹊枝,三年前,我在京郊游玩时见过胡家大公子是吗?”
鹊枝颔首,不解地看着她:“小姐怎么提起这么久之前的事了?”
许清妙含糊道:“就是有些记不住了,问问你,你如实告诉我就成了。”
“好,那小姐问吧,鹊枝记性好,都记着呢。”
许清妙见这丫头年纪比自己大一点,性子却是不见改,还是这般干脆利落。
不由放下心来,直问道:“我见到胡家大公子那日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一遍。”
日落西山,蝉鸣渐歇。
回廊下摆着一把摇椅,余晖撒下昏黄,许清妙厌厌的躺在上面,望着天际,思绪万千。
鹊枝讲的很详细,她不由能想象当日情形。
京郊游玩是稀松平常之事,不过这回长公主家大娘子邀请许清妙出游是别有目的。
早在回京途中那艘船上,那位大娘子便对许恪一见钟情,如今回了京城约清妙郊游不过是要趁机向许恪表露心意。
只是没想到,大娘子刚要靠近,许恪便退开一丈远,冷面拒绝她凑近。
大娘子很难堪,还好也不再纠缠,只是对许清妙的热情肉眼可见的冷淡了。
而游玩途中遇到胡庆堂纯属意外,也正是因为这个小意外,让本不该在婚前见面的俩人见了一面。
那胡庆堂长相尚可,仪表俱佳,可许清妙见了他就是不喜。
她讨厌他的装腔作势,更不喜他看她的眼神,火热而不加掩饰。
他摇着一把折扇,故作风度地告诉她:“三娘请放心,我已经遣散了家中通房,往后也不会纳妾,只一心待你,我们必能举案齐眉。”
谁要跟他举案齐眉了?
自作多情。
她讨厌他。
收用通房时全为了自己快活,如今丢弃了却要将这种事情当做一种他对她看重的证明。
“看吧,我为了娶你,通房美婢都可以遣散,足见诚意吧!”
许清妙想这大概就是胡庆堂的真实想法。
这次见面,更加坚定了她退婚的决心,可现实却是开口说出拒绝都难。
大雍朝女子婚事,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能做主的也就是在父母选定的人选里挑一个。
如今家里只给了一个选择。
许清妙依在车窗上哭泣,半卷着的帘子随风吹起,郊野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她却觉得自己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