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才也不知道去向,最后让人发现是在某个赌坊里赌博,一问三不知,想要对他动粗,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周围人多,大家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话说回来,李青禾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狭小的车厢里,依据摇晃程度和速度,应该是马车。
车厢里很昏暗,仔细一瞧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穿着单薄的小孩子蜷缩着身子相互取暖。
可能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厚,有两个女孩一直靠着她,见她醒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挪挪屁股。
看这情况,她应该是遇上人贩子。
不过最后听到的那个耳熟的声音到底是谁?
暂时把这个疑问抛在脑后,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脱身,后面的车门显然是锁着的,车窗也被封着,只留两个小口透气。
李青禾低声问旁边的两个小姑娘:“你们是被拐来的吗?”
左边的小姑娘七八岁,瑟缩着脑袋,露出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小脸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她只能把头转向右边,这个小姑娘大约十岁,皮肤小麦色,胆子稍微大点,道:“不是,我跟妹妹是被爹娘卖的,换银子给哥哥娶亲。”
李青禾心里暗骂一声这对女孩的父母,道:“那你们想逃跑吗?”
小女孩摇摇头,道:“不想,在这里一天能吃两个大窝窝头,有时候还能吃到鸡蛋,在家只能吃糠拌米汤。”
李青禾一时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这两个姑娘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还会觉得才人牙子手里过得日子是好日子。
不过对于很多没饭吃的小姑娘,被买去当奴婢可能也算是一条出路,就怕是卖到什么腌臜之地。
扫视一眼车里其他的小孩,基本都是小姑娘,只有一个是男孩子,眼神麻木,像是被关了许久。
李青禾慢慢挪到车厢前头,敲了敲,试探性问:“前面的大哥,可不可以放了我,我家里有钱,可以给你们。”
“别吵吵,有钱又怎样,上了这马车,就没有回头一说”,一个粗狂的声音回应了她。
接着又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小姑娘,省省心吧,这个时候你还不如祈祷自己能卖到好人家去。”
做人牙子的,最重要是谨慎,虽然这一车的小孩都是被亲属卖的,但以前他们也拐卖过小娃娃,若是被人捉住了,他们可没有活路。
李青禾又说了不少好话,前面两人像是不耐烦了,粗狂的声音骂道:“再吵吵,等下我就抽你。”
听他这样说,只能明智地闭上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从小窗口那里看,外面的天色不早。
车厢门传来开锁声,没一会儿车厢门被打开,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车厢瞬间明亮不少。
外面站着个身材干瘦,贼眉鼠眼的男人,身上挂着一个布袋子,声音沙哑道:“来把今晚的口粮领一下。”
小孩们赶紧道车门那里,一一接过馒头。
李青禾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也去领了一个。
等所有人都领完馒头,车厢门又被关上,车厢里又陷入了昏暗。
许久没有喝水,喉咙干得难受,这馒头也不软,便大胆地问一句:“两位大哥,能不能给点水喝啊?”
“明早自然会给你们喝水”,粗狂的声音很不耐烦。
没水喝,吃个馒头都花了好多时间,不过一个馒头下肚,肚子终于不打雷了。
刚才领馒头的时候瞄了一眼,外面似乎是荒郊野岭,那两人是打算在这里过一晚上吗。
果不其然,一直到天黑下来,马车也没有出发。想着这会儿也跳不掉,干脆闭目养神。
只是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冷得一直发抖,出于好心,便让她们继续靠自己身上。
逃脱
第二日一早,那两人让她们下来解手,两人一前一后,把她们盯得死死的。
李青禾在一个草丛里面边解手边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不过她的举动被那个高壮的汉子发现了,一鞭抽向草丛,骂道:“想干嘛,麻利点。”
李青禾看着被抽断的草叶子,咽了下口水,赶紧提起裤子站起来。
等到上了马车,又给她们一人发了一个窝窝头,外加一小竹筒的水。
接着就关上车门,晃晃悠悠开始出发。
昨日滴水未进,李青禾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三两口就把竹筒的水喝完。想着明日的这个时候才有几口水喝,不由得悲从心起,得赶紧找机会逃跑。
昏暗车厢里度日如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车厢门被打开,那个高壮的男人把唯一的男孩子像拎小鸡似的拎出来,道:“你小子运气好,碰到个想要个男孩子的人家,你等下给我机灵点。”
李青禾在车厢门关上之前,看了一眼外面的景物,只能看见一条破烂的石板路,还有一两个行人,想必是某个小镇。
车厢里的时间过得很慢,仿佛过了一百年,车厢门才再次打开,那个高壮的男人往里面塞了个小姑娘,而被他拎出去的男孩没有跟着回来,接着马车又启程。
李青禾观察了一下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大约十一二岁,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枯燥的头发犹如干草,不过神情平静,没有看出半点害怕或者难过的情绪。
李青禾挪挪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问:“你也是被卖给那两人的吗?”
小姑娘木木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李青禾,点点头。
李青禾又问:“你刚才上车的地方是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