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用粗犷的不同,方桃哭得带雨梨花,许是哭过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攥着李青禾的手,以此来表示她的不舍。
这气氛一到,本来怕哭化妆极力而隐忍着的李青禾也忍不住哭起来,怕眼泪弄化妆,还特意低着头哭,让眼泪直接滴到地上。
良久,方桃才冷静一些,对李青禾道:“以后,你要与夫婿好好过日子,定要好好的。”
李青禾重重地点点头,盖头差点都被她晃下来。
最后才跟陈氏道别,陈氏这会儿也哭得老泪纵横,一双枯木般的老手紧紧地握着李青禾的纤手,“禾儿……”
也是说不出话来。
好在陈氏知道吉时不可耽误,缓缓放开她的手。
李青禾才沉浸在自已的情绪里,没听清喜婆高喊了句什么,就被一双节骨分明的手牵起来,很温暖,让人安心。
她被这双手牵着,缓缓走到大门外,然后牵着她的手放开,接着前面出现一个清瘦的后背。
这是李承文,今日由他背着她登轿。
轿帘一落,轿子一晃,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启程回去。
轿子外面的锣鼓声,喧闹声,她都充耳不闻,拿出帕子轻轻地拭去眼泪,一时有些恍惚,她今日竟然要成亲。
成亲
李府与齐国公府距离很远,一个在西城区,一个在东城区,差不多相隔了一个京城,人抬的轿子摇摇晃晃,将李青禾的恍惚都晃走了。
四月初的京城气温宜人,奈何她今日穿得隆重繁杂,加上轿子里面并不怎么通气,又闷又热。
她没忍住,悄悄地撩起一点点窗帘,哪知被喜婆发现了,赶紧低声劝她放下。
李青禾无奈,只能继续忍受这烦闷。
不知道在轿子里面晃悠了多久,轿子才终于停下来,落了轿。
轿帘被揭开,她被喜婆扶出来,随后手里被塞了一头红绸子,另一头在温时琛手里。
她就这样被扶着,沿着红毯子慢慢地往前走。
跨过一个高高的门槛之后,她耳边立即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继续往里走,她没来过齐国公府,但这会儿也知道府里该有多大,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时间,才到达拜堂行礼的地方。
她盖着红盖头,只能看见地面,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提着,随着礼官的唱和,让拜天地就拜天地,让拜祖宗就拜祖宗,最后转头夫妻对拜。
礼成后,又被簇拥到新房里。
她被按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周围充斥着女眷的笑闹声。
这么多人?李青禾有点小紧张,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安静坐着。
温时琛在喜婆的提示下,拿起一柄绑着红绸带的秤杆,慢慢挑起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李青禾抬起头,入眼的便是温时琛柔情似水,带着笑意的眼眸。
再一看,一旁围着许多没见过的妇人女眷,她便故作娇羞地低下头。
“新娘子长得真好看。”一个微胖的圆脸贵妇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