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行不仅不给他们契约上面的报酬,还要让他们赔偿,他们年轻气盛,气不过就找他们理论,还跟他们的人打起来,最终官府来人,把他们都带走了,理由是聚众闹事,而商行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本来说是关几天就能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稀里糊涂地就被押到云州的一个矿场做苦役。在矿场上,每天都有很多官兵监守,他们完全没有机会逃跑,后来便认命了,日复一日地干活。
有一次救了一个生命垂危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原来是个文官,因为一些案子被牵连被发配到此,他们见那个男人身体虚弱,便帮着分担了他不少活,后来那人洗涮冤屈,官复原职。
那人也是个心怀感恩之人,不曾忘记他们的恩情,便在今年夏天的时候把他们救了出来。
还给了他们一些回家的盘缠,他们一合计,反正都到了云州了,便用那些盘缠在云州买了些云锦,带回宁州卖,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几个月的时间。
林义说着又红了眼眶,哭得像个孩子。
李青禾心里也十分酸涩,林义今年二十二岁,在21世纪,还是个刚从大学毕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却已经遭受这么多不幸。
“好了,能回来也是万幸,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休息好,安定下来,再找找你娘的下落,她神志不清,一个人在外面还不知道要遭些什么苦呢”,陈氏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励他。
“嗯嗯,我知道”,林义擦擦眼泪,继续往嘴里扒饭。
李青禾突然想到了摆摊卖冰饮的时候来挑事的混混,虽然两件事并没有关联,但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有联系,“林二叔,你说的那个商行是哪家的?”
林义眼神发狠,拳头用力,似乎要把筷子给折断,恨恨道:“我死也记得,林氏商行。”
这些日子她也了解到了,秦家和赵家一直是清石县数一数二的人家,这么多年分庭抗礼,但近十几年出了林家这个后起之秀,隐隐要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她之前就怀疑是林家找秦氏赌坊的人来闹事的,现在又有林义这一出,让她更确定了一些就是林家所为。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是林家所为,以她现在的能力也无可奈何,便决定暂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林家是不是跟官府有勾结?”,之前一言不发的小文,突然问了一句。
林义愤恨道:“官商勾结是常事,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却整日做着欺压百姓的事。”
小文听了若有所思。
外面的雪又开始下起来,比先前的还要大些,像柳絮一般,在天空飘飘洒洒。
陈氏把堂屋的门关上,又往火盆上加了些柴,道:“今年的雪怎么下得这么早,往年不到腊月连小雪都不下,你们今天就先别去县城了吧,明日再去。”
想去也去不成了,这么大的雪估计张铁牛也不愿意送她们去。
方桃见两个儿子又多了一天假,生怕他们赶不上别的同窗,就让他们进屋看书去。
林义刚开始说他在凉州和云州的所见所闻,小文小武正听得兴趣盎然呢,十分不情愿地看着他娘,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李青禾,希望大姐能帮他们求情,他们也知道,娘跟奶奶都喜欢听大姐说话。
李青禾见状赶紧帮他们解围,“娘,读书不差这一时,让他们听听林二叔的经历,可以增长他们的眼界,比读三天书都有用呢。”
方桃听了李青禾的话,果然通融了,“那好,晚点你们就去看书。”
“好耶”,小武欢呼起来,然后让林义接着讲。
吃过晚饭之后,林义就回了林家,任陈氏如何挽留他都不肯留下来。
林义:“五年了,我朝思夜想着回家,如今回来,自然还是住自已家好。”
陈氏见他这样说便不劝了,只让他明早别开火,来这边吃早饭。
“好的,还麻烦你们再帮照顾狗儿几天,等我安定好了,再把他接回去。”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且安心忙你的事吧?”
待林义走了之后,李青禾问林狗儿:“狗儿,你真不记得你二叔呀?”
林狗儿仰起头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他快连他娘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是常事,他那会儿比菱儿还小呢,能记什么事?”,方桃在一旁低着头,用剪刀给菱儿剪指甲。
村里的夜生活也太枯燥了,李青禾没事干,就开始给菱儿和林狗儿上课,教他们如何识别人贩子,以及遇到了人贩子该怎么办。
菱儿:“若是人贩子来抓我怎么办?”
“人贩子来抓你们的话,你们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跑,边跑边大喊救命。若是没有人多的地方,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人贩子走了,你们就往反方向走。”
“哦,知道了。”
方桃拿了几个橘子出来,让他们边吃边说,又拿了两个进小文小武的房间,那两个这会儿正在看书,一人抓耳挠腮,一人气定神闲。
外面的积雪越来越厚,村子十分静谧,像是沉睡了一般。
生事
第二天一早,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一地洁白,门前光秃秃的柿子树,也穿上了厚厚的棉袄。
方桃在厨房里做早餐,陈氏在院子里面扫雪。
菱儿坐在灶口的板凳上烤火,手里抓着一个水煮鸡蛋在看,看见李青禾起来了,眼睛笑得眯了起来,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大姐,我们吃完饭去堆雪人吧?”
李青禾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大姐不去,吃完饭还得去县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