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氏带菱儿回去之后,家里就很少开火,三餐一般都是在店里解决的,所以李青禾回去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去帮方桃的忙了。
她前世就会缝缝补补,针线活虽然比不上绣娘们,但在还算拿得出手,看不出来有多大的瑕疵。
前几日李铭谋事的那家商行来了一批西北那边产的棉花,方桃知道后立马去买了一百多斤回来,打算给家人们一人做几件冬衣,在做几床被子。
听说在西北那边棉花几文钱就能买到一斤了,但是长路跋涉,这棉花一到清石县,就涨了十倍。
李青禾感叹还是她娘果断,几十文钱一斤的棉花说买就买,若是她奶奶的话,肯定是这舍不得那舍不得。
“棉花只有西北那边有吗?”,李青禾问方桃,她记得后世的时候,除了新疆,各大平原都有种棉花的。
方桃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商行那边的人说,这棉花是前朝才开始出现的,许是只适合西北那边种植吧。”
前朝到现在也不过一百余年,也不知道是还没大量传入中原,还是这个品种不适合中原的水土,这个李青禾也不得知,不过她留了个心,打算有空了去找一趟李铭,让他帮留意一下有没有种子卖,听说他们商行只是在清石县一个小分行,主要做的还是京城和西北的生意,说不定能搞来一些外来物种的种子。
这些棉花去籽去得不干净,还有很多杂质掺在里面,便喊来做完功课的小文小武来帮忙,挑出棉花里的杂质。
然后她在方桃裁剪好的布上均匀地铺上棉花,再用一块一样的布盖上,拿过针线把两块布缝合起来,好了之后就交给方桃,下面的工序太复杂,不是她的渣渣手艺就能搞定的。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方桃赶紧催促三个儿女去睡觉,剩下的她自已在忙一会儿。
李青禾也不跟她拗,只让他别睡太晚,就带着小文小武去睡觉了,她现在还在长个,若是睡眠不足,以后长不高就完了。
方家
方良才最近事事不顺,逢赌必输不说,还欠人赌债被打了一顿,昨晚因为这事,又跟婆娘吵了一晚上。
心中堵着一股子气无处发泄,便猛踹了几脚路旁的一个小稻草屋,哪知这小泥屋不堪重负,踹几脚歪了,眼看就要倒。
“你个龟孙子,无事踹我家茅厕做什么”,一个老妇从后面走出来,指着方良才就骂,“真是缺德玩意,脚长来没处使就砍了算了,我茅厕被你踹成这样,赶紧拿钱来给我修新的。”
“我就走过,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踹的?”方良才也是无赖,死不承认。
“你欺我老眼昏花是吧,你等着,我去喊我大孙子来”,老妇说着就颤巍巍地往家里走回去。
方良才哪会在这里傻等,脚底抹油就溜了,也不敢回家,而是跑去平日里跟他厮混的陈麻子家躲躲。
“良子,你今日手气如何?”陈麻子见了方良子,一脸坏笑,脸上的麻子密密麻麻,一笑都挤在一起,让人十分不适。
“唉,别提了,都被人揍一顿了”,方良才没好气道,也不客气,直接往陈麻子的竹椅上一躺。
“你咋不去找你大姐,那日听人说她们可是在城里开铺子了?”
“咋没去?去了才知道,那铺子根本就不是她们家的,还欠东家五百两银子呢”,方良才不耐烦。
“怎么会?村头那边的张四,他娘的妹子不也是嫁到上溪村去吗,前日他去上溪村走亲戚,可是听说她们家发了,这会儿都在村里盖起青砖瓦房了。”
“可是真的?”方良才直起身子,有些不信。
“不然你去找张四问问,我也是听路过他家,听到他跟她婆娘在说。”
方良才一听,便立刻站起身来,迈着大步前往村头的张四家。
方良才来到张四家时,只见他的婆娘正在削南瓜皮,便揣着手上前讨好地问:“张嫂子,四哥在吗?”
张四家的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不在不在”,方良才在他们村出了名的游手好闲,还有那个陈麻子,她可是时时叮嘱她丈夫,莫要跟这些人厮混。
方良才见张四家的对他爱搭不理也不在意,继续问:“那他何时回来?”
“不知”,张四家的说着就把削好的南瓜拿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听到当当当的声音,估摸是切起了南瓜吧。
方良才见状,向厨房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完了便在门口悻悻地等。
没过多久,就看见张四背着一捆柴回来了,方良才赶紧上前喊:“哎,四哥四哥。”
“良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张四把柴换了边肩膀,还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
方良才:“前日你去上溪村了?”
“没错。”
方良才:“我大姐家过得如何啊?”
张四是个耿直的,以为方良才是关心自家大姐呢,便道:“挺好的,我听我姨娘说他们家在县城做生意呢,还盖了青砖大瓦房。”
“砍个柴磨磨唧唧,赶紧拿进来我等着烧呢”,张四家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让自已丈夫张进进来。
“哦,好嘞”,张四答应着,对方良才道:“我先进去了。”
张四家的见张四进来了,骂道:“就你嘴多,他想知道让他自已去瞧啊。”
靠山村就这么点地,方家的事大家也是略有耳闻,重男轻女,把女儿当草一般,大女儿好歹是嫁了个正经人家,小女儿听说可是被嫁去做小了,出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