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男子打扮,但她还是看出来了,那是个女子。
这女子面容明艳,却又不乏男子的英气,瞧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你、你、你是谁?”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就是你雇人去找的人。”
张氏倒吸口凉气,她从未见过宋念戎,只听说宋念戎是从乡下来的,虽然是镇远侯府的嫡女,却完全是一副乡巴佬的样子,还有点三脚猫的功夫,成日里打打杀杀的,粗俗不堪。
今日一见,她简直不敢信,眼前这个眉目如画,作男装打扮也掩饰不住绝美风华的女子,竟然是那个侯府嫡女?
“你就是……瀑、不、顾家娘子?”张氏震惊得嘴都瓢了。
宋念戎蹙眉,对于“顾家娘子”这个称呼,她现在是越听越不舒服。
“我就是宋念戎。”她回答,“你花五百两银子雇人来挟持我,给你男人脱罪,也算是对你男人情深义重了。”
张氏愣愣的,她原以为宋念戎上来就会打自己一顿呢,谁知竟夸上自己了。
但随即她就听到了转折:“不过,你对胡原如此情深义重,他却未必对你如此,他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你可知道?”
张氏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宋念戎继续道:“就连他私开的布庄,都在他那外室兄弟的名下。你可知,他私开的那个布庄赚了多少钱?他光坑我们宋氏布庄的钱就有一千两,加上他把货卖出去赚的差价,少说也得有两千两银子,他拿回家了多少?”
张氏双手顿时紧紧握在一起。
雇打手的这五百两,是她卖了院子又去娘家拉着老脸东拼西凑借来的,没想到那个杀千刀的,还藏着一千两银子在婊子那!
亏得她这几日为了他,吃不下睡不着,将脸皮扯下来各种求人,没想到他坐着牢还对她藏私!
宋念戎接着道:“据我所知,胡原这几年可没少逛青楼,他在各处弄的钱可不少,都去哪了?”
她这么说,张氏往常心中的委屈顿时如涛涛江水翻涌上来,眼圈都红了。
那个杀千刀的以前爱逛窑子,她是知道的,为此还传了她不可言说的病,请大夫治了许久才好。
现在更是金屋藏娇,自己东窗事发了,却让她来背锅!
宋念戎又道:“那种男人,守着他只是受苦而已,平日里不行正道,一旦出事,你还得跟着遭殃,福没享几日,罪倒是一点没少受,还不如由着他去,他不在,你将那点钱好好存起来带着孩子省着点过,也能过得去。”
张氏神色凄哀:“我哪还有钱……”
“这些人不是没成功么,那五百两银子正好退给你。”
“那也是我东拼西凑借的。”
“那……你想想,还有哪能拿出钱来?”宋念戎意味深长道。
张氏陡然看着她,欲言又止。
见她如此神色,宋念戎趁势问:“这些人挟持我的时候,对我院子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我想着是不是有人帮他们,你没去过我院子,应当不知道,那是谁帮他们的呢?”
张氏抿嘴。
宋念戎又道:“你若帮我,我就帮你找到胡原的外室,让她吐些钱出来。你知道的,我是镇远侯府的嫡女,想找个把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听到这话,张氏终于下定决心:“是你婆婆。她对我说,胡原弄了你们一千两银子,若是胡原能吐出来,她能想法子让你不追究胡原的事,我便去对胡原说了,胡原告诉我藏银子的地方,我取了就给了你婆婆。
“谁知她告诉我,你拿了银子始终不肯撤了状子,暗示我可以想别的法子,她能暗中帮我,所以我就雇了人……”
宋念戎捏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