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她点击轮椅手把上的按钮,掉转回头,开到男人面前。
谢宴洲放下手机,推她进去,单手环着她的腰,抱她上床,盖好被子,关灯。
屋内一黑,晏知愉不自觉想起街道上的尸体,她惊喊:“别关。”
谢宴洲借手机屏幕的蓝光,侧眸望着女孩惨白的小脸,转头开了盏明度最低的灯。
他走回床边,拖出扶手椅,倚在椅被上看手机。
刚发出去的十倍薪酬招聘有三人应聘,却都是六十五岁以上的老头。
晏知愉见他眉眼微敛,以为他是在嫌自己麻烦。
可她真的怕黑,特别是现在,知道自己过分,但胆小迫使她不得不厚脸皮。
纠结一会儿,她拉起被子盖过鼻梁,留下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可怜兮兮望向男人,“哥哥,你能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白光破雾不自然的潮红
谢宴洲缄默不语,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其他女人也说过类似话语,她们是意图明显的勾引,而小兔子却满眼害怕,她又是打什么主意。
他古井无波的黑眸攫住她,静等她下一步动作。
对方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晏知愉肩膀瑟缩,知难而退地拉起被子捂头,“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怕那些冤魂来找我。”
谢宴洲走前一步,拉下被单,垂眸看着一张闷红的脸。
女孩眸中荡漾不谙世事的纯粹,看来是他误会了。
晏知愉探出头,继续在危险边缘试探,“那,可以吗?”
“嗯。”谢宴洲退回座位,侧身按下呼叫键,用韩语联系前台购买陪睡床。
天花板悬吊灯扩散微弱白光,室内静得听得见呼吸声。
晏知愉望着天花板发呆将近两小时,还睡不着。
腰部还有伤,没办法扭来扭去,直挺挺躺着不是她的风格。
每当有睡意,一闭眼,脑海就浮现昨夜躺在地上,吐血至呼吸停止的女生。
她吓醒几次,便睡不下了。
今天下午,一个人无聊,她开着轮椅去楼层闲逛。
途中看见不少同期入院的人,脸盖上白布,推出病房。
种种不适画面,让她陷入死亡恐慌。
她在楼道口呆滞许久,最后被护士推回来。
斜睨侧下方床铺,幽暗灯光下,男人正面朝上,呼吸均匀。
她用力转到他的方向,光明正大欣赏男色,他长得真精致,年纪轻轻就浑身散发禁欲气息。
一开始以为他也是旅客,如今看来,他可能是会中文的韩国人,或者在韩定居的中韩混血。
毕竟,哪个旅客会做中式家常菜,还用漆器食盒,还有时间陪她在这里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