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下人。”李春昼撂下笔,随口替李折旋回答道。
“春娘,你这下人挑得……是不是不太合适?”宓鸿宝打量了一下李折旋高大的体型,眯起眼问。
“什么样的叫合适?我就是喜欢他,不行么?”李春昼不慌不忙,拎起自己脑后的发带,从紫檀木匣子里挑出一条项链,招呼宓鸿宝帮自己戴上。
她纤长白皙的脖颈赤裸裸地露在外面,晃得宓鸿宝眼前一花,片刻后他耳朵忍不住开始泛红,手忙脚乱地抬起袖子掩住李春昼后颈处外泄的春光,冲李折旋怒斥道:“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还不快滚出去?!”
李折旋花了会儿时间去理解他这话的意思,然后缓缓看向李春昼,见李春昼点了点头,他便无声无息地走到门外,甚至还知道随手把门带上。
关门也是李春昼来回教过他好几次的。
宓鸿宝略显慌乱地帮她戴上项链,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冷静下来,他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刚刚想说的事,结果被李春昼这么一打岔,李折旋的事就轻轻翻过去了。
宓鸿宝用力地拧了一把她肤若凝脂的脸,咬牙切齿地嘟囔:“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李春昼摇头晃脑地,冲他得意的笑,宓鸿宝也气笑了,绷着脸看了会儿,又黏黏糊糊地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春娘,我给你赎身好不好……”
李春昼歪头瞥他一眼,眉梢一挑,道:“赎身?世子爷养得起我吗?还是说要娶我回去做妾?”
就连微微愠怒的神情在她脸上都让人眼前一亮,但是最让人挪不开眼的,还是那副毫不费力的明艳姿态,大抵是因为从小享受着美貌红利长大,所以李春昼眉眼里都带着自信和张扬。
宓鸿宝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坐下,另起一个话头,“春娘,听没听说京城里今天出的新鲜事?”
李春昼翻找着上妆的东西,没抬头,“什么事?跟春华楼有关系吗?”
“确实有,就是你们楼里出的那个案子。”宓鸿宝有意卖个关子,“你想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保证你听了以后肯定大吃一惊。”
“想啊,你说呀。”李春昼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上口脂,从镜子里跟身后的宓鸿宝对望。
宓鸿宝大马金刀地坐在原来的位置,手里的鎏金扇优哉游哉地扇着,勾唇一笑,“这个嘛……过来亲爷一口,我就告诉你。”
李春昼扬扬眉,食指和中指在自己涂好了口脂的唇上蹭了一下,然后将沾着红色染料的手指向镜中的宓鸿宝贴去,眨了眨眼说:“世子爷就算不告诉我,我也愿意亲你。”
两人隔着镜子对望,宓鸿宝唇红齿白的脸忽然爆红,耳根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了,手里的扇子也乱七八糟地扇起来,像是想要把心里那股张牙舞爪的躁动扇下去。
李春昼笑起来,宓鸿宝一向这样,喜欢招惹人,偏偏自己脸皮又薄,每次逞强不了几句就会败下阵来。
还没等他说到底什么事,门外的小丫鬟隔着门说到:“姑娘,李妈妈找你。”
“告诉妈妈我一会儿来。”李春昼不急不慢地调整了一下自己头上的首饰和白牡丹,一手抱起桌上的小土鸡,一手拉起宓鸿宝的手,拉着他一起往外走,“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宓鸿宝这才注意到一直和他们待在同一间房间内的齐乐远,好奇地问:“春娘,你抱着一只鸡干什么?”
“我养的呀,抱着玩。”
宓鸿宝伸手过去想要摸一下,却被齐乐远狠狠地啄了一下,他嘶了一声,嫌弃道:“怎么也不养个好看的,这土鸡又肥又笨,养着有什么意思?我府里还有只虎皮鹦哥,你喜欢吗?明天给你送来。”
“我不要,”李春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抱紧自己怀里的小土鸡,“我就喜欢丽丽。”
齐乐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狠狠地瞪了这小子一眼,心想等我恢复了人形,指定没你小子好果子吃!
宓鸿宝:起猛了,看到鸡会瞪人了……
他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说起刚刚没说完的事,“死在春华楼里的那个男人是个客商,听说是从浔阳那边来的,到京城里不过两三天,官府验尸的时候发现他脑子没了。”
“脑子没了?”
“嗯,说是验尸之前就有些不对劲,打开头盖骨一看,颅骨里面的东西竟然全都失踪了!”
“真奇怪啊……”李春昼蹙着眉头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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