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发现,侯府的当家主母居然是嬷嬷和丫鬟搀着过来的。
“更何况,夫君是为国战死沙场,难道我一个区区小女子还能左右国运不成?”
说完,宋京妤不顾周老夫人瞬间变黑的脸色,被章嬷嬷和玉棠搀扶着坐在了高堂上。
“原是病得起不来身,但一听两个孩子说儿媳不来便不拜高堂,就匆忙赶来了。”
“这也没时间上妆,生怕误了吉时,想必世子和世子妃不会介意的吧?”
宋京妤的目光从老夫人的身上移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周承安和沈珈禾身上。
周承安不足为惧,没了她的帮助,就是一滩烂泥。
倒是这个沈珈禾,她得先探探底细。
“母亲卧病在床,是珈禾与承安不懂事了,还望母亲见谅。”
沈珈禾垂着头行礼,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这宋京妤不愧是高门贵女,短短几句话就将她和周承安架在了“不孝”“逼迫”上。
“笑死了,堂堂世子居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体情况?”
“连我们外人都知道,京中半个月前就开始传侯夫人被世子气病的消息。”
“是啊,现在装什么好人呢?”
沈珈禾本以为自己道个歉,示弱委屈一下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不肯放过她,说的话直戳她脊梁骨。
周承安已经忍很久了,自这些人说他是从狗窝里牵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满腔愤怒了。
如果不是宋京妤自以为是的善良,或许他现在早就偷偷逆袭,一鸣惊人了!
就算他是从狗窝里面出来的又怎么样?
可是被宋京妤救出来,他的身上就打上了宋京妤的标签,他就要一辈子都对宋京妤感恩戴德。
凭什么!
他当初又没求着她救自己!
周承安尽量保持着面上的温润如玉,可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早已握紧。
“是儿子思虑不周了,但如果珈禾今日没有拜高堂,是会被人说闲话的,所以委屈母亲了,儿子甘愿领罚!”
周承安掀开长袍,跪在地上。
“但请恕儿子直言,您今日一身白衣出席实在不妥!儿子请母亲换一套!”
霎时间,大厅内寂静无声。
不少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承安。
见过不孝子,没见过这么不孝的不孝子!
居然为了一介商户女,让堂堂侯府主母去后面更衣,简直令人耻笑!
而宋京妤心里都要笑翻了。
还没见过这么坑自己的,真是她的好大儿啊!
“这……承安,府中并未给我准备吉服,你的要求母亲实在办不到。”
宋京妤佯装虚弱的咳嗽了两声:“快些拜堂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不是最怕误吉时吗?
她便要他们这辈子就记得这个吉时!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眼色又变了变。
刚刚在这掷地有声说是母亲不愿意来,结果是没给人家准备吉服,哪有这么颠倒黑白的子嗣,简直令人寒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周承安和沈珈禾不情不愿的转过来拜宋京妤,脸上的笑坚硬无比。
可这一拜还未拜下去,脸上就传来一阵凉意,血腥气在鼻尖蔓延。
“噗——”
宋京妤一口血喷向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快意,随后合上双眼装作晕倒。
“主母吐血了!快去请府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