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esp;&esp;可他没有钱,他的月例都被奴仆拿去赌场赌掉了,他非但不敢让奴仆还给他,还要祈祷他们不会强迫自己去大夫人哪里卖惨哭泣,找大夫人要钱帮他们还赌债。
&esp;&esp;于是他学会了用最简单的草药给自己疗伤,所有的医学知识都是他从零碎的纸片里偷学的,只能勉强保他不死。
&esp;&esp;直到三年前的一天,少爷小姐们要他去演火焚红颜的戏,一群人高马大的马奴把他压住,捆上绳子,绑在高台上,然后点火。
&esp;&esp;火焰瞬间吞噬了他。
&esp;&esp;众人惊慌,一哄而散。
&esp;&esp;可他没有死。
&esp;&esp;烈火把绳索烧断,把他的衣服点燃,灼红了他的双目。
&esp;&esp;他挣扎着,从火坑里逃走,如同一个火人。
&esp;&esp;尖叫,绝望,焚噬。
&esp;&esp;这时,渡霜仙尊出现了。
&esp;&esp;他一抬手,火焰瞬间熄灭了,只有滚滚浓烟。
&esp;&esp;楚清游自此心中再无他人。
&esp;&esp;彼时渡霜仙尊要给他疗愈伤口,他拒绝了。
&esp;&esp;他用自己浅薄的药理知识,治好了大部分伤,唯独留下左手手腕的伤,让它肿胀,腐烂,结痂,最后形成现在这一副狰狞的模样。
&esp;&esp;他给自己作了囚笼,迈不出。
&esp;&esp;可他挣扎、拧巴、自相矛盾的痛苦,被简单几个字抚平了。
&esp;&esp;他说这是蝴蝶。
&esp;&esp;瑞恩希说这是“福蝶”,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蛉虫,而是浴火重生的飞鸟。
&esp;&esp;原来是他在作茧自缚。
&esp;&esp;楚清游扶着门框,心脏一阵绞痛,好半晌才挺直了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出现在了瑞恩希和越小满的视线里。
&esp;&esp;地上的药材已经被捡起来收拾好了,楚清游抱起药罐子,沉默地坐下,继续捣药。
&esp;&esp;“师弟,你回来啦。”越小满招呼楚清游,“方才饮夏仙尊发来简讯,是一些关于水丘的信息,你来这,我说给你听听。”
&esp;&esp;她指了指邻近的座位。
&esp;&esp;饮夏仙尊姜苦夏是自家仙尊的师姐,天底下最具名誉的天演师。
&esp;&esp;楚清游抱着药罐子坐了过来。
&esp;&esp;“你先自己玩一会,好吗?”越小满递给瑞恩希纸笔。
&esp;&esp;瑞恩希点头,三角帽尖也跟着点头。
&esp;&esp;“水丘位于群山环绕之间,人杰地灵,盛产各类花植,几乎人人以侍花为业,所产花植繁盛鲜丽,负有盛名,然而不久前有商贩发现水丘迟迟没有人出来贩花,导致商贩挣不了转手钱,于是找了人进去打探情况,结果人进去了,再也没出来。”
&esp;&esp;“据说有人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结果在水丘外围被一阵浓雾包裹,在雾里看到了一具内脏全部被掏空,身上没一块好肉的尸体,面容模糊,辨别不出是谁,好在那人进入得不深,屁滚尿流逃出来了。”
&esp;&esp;真·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