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看了眼脸上挂着笑的瑞宁公主,又看了眼醉醺醺地方言,开口道:
“眼下的情况,在下贸然留在府上只怕是多有不便。况且驸马醉成这样,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周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方言的眼睛顿时瞪得跟牛铃一样,他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随从,踉跄了几步。
周珏怕把他摔着,连忙扶住了他,而方言也是顺势搂着周珏的脖子道:“周。。。。周将军,我。。。。。我跟你说,我酒量好着呢。今个好不容易碰上你,咱必须得好好喝几杯!”
瑞宁公主也是佯作不悦,对着方言嗔怒道:“你这醉鬼,平日里就没个正形,今日当着贵客的面,还这般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不过随后,她又话风一转,对着周珏与二女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这毕竟也是驸马一番好心,不若妹妹与周大人便留下来,一同乐呵乐呵。
今晚我特意寻来神都最负盛名的戏班子,准备了几出精彩好戏,可都是寻常难见的曲目,错过实在可惜。”
姬旎眼眸一亮,手中团扇轻摇,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姐姐如此盛情,这般难得的好戏,我自是不愿错过。”
司马绮罗也来了兴致,拉着周珏的衣袖,撒娇道:“奉贤,咱们就留下吧,我还没看过神都的大戏呢。”
周珏见众人如此热情,不好再推辞,便拱手应道:“既然公主这般盛情,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众人与被人扶着的方言一块移步后院,此处的布置与周珏第一次来时倒是相差不多。
只不过较上次而言,此次却是只摆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四周还摆放着精致的烛台。
瑞宁公主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而驸马方言则是坐在了她的左手边,依旧醉眼迷离,时不时打个酒嗝。
周珏被安排在了瑞宁公主右手边,姬旎和司马绮罗则紧挨着周珏坐下。
就在这时,戏台上的锣鼓声响起,悠扬的丝竹之音随后跟上。帷幕缓缓拉开,一出《西厢记》的经典桥段“酬简”开场。
周珏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这戏份讲的都是偷情啊,他抬眼看向瑞宁公主,只见她一脸坦然,似乎对这出戏的内容毫不在意。
而方言则是抱着一个酒罐子,举起酒杯对着周珏道:“我一向佩服周将军这等边军将领,来。。。。来我敬你一杯。”
周珏自然也是不含糊,大家好歹也是同道中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举起酒杯与方言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痛快,不。。。。不愧是做将军的,就。。。。就是爽快,当初,我也想从戎的,奈。。。奈何我家老头子不肯,不然说不定咱们现在还是同袍呢。”
方言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许是酒精作祟,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紧紧握住周珏的手,
“周将军,你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那才叫活得痛快!
哪像我,整日被困在这府里,无所事事,旁人都笑我窝囊,可谁又懂我的抱负。”
周珏轻轻拍了拍方言的手背,安慰道:“驸马言重了,每条路有每条路的好,来咱们再走一个,不多说了,都在酒里。”
就这样,周珏和方言你一杯我一杯,开始喝了起来,而台上的戏也到达了高潮部分,崔莺莺与张生在红娘的牵线下,情意绵绵,难舍难分。
在这时候,周珏感觉有一只小手不老实地从左边伸了过来,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微微侧头,周珏用余光瞥见是瑞宁公主。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与旁人交谈着,仿佛那只手不是她的。
周珏浑身不自在,悄悄挪动了一下腿,试图避开,可那只手却像黏住了一般,又跟了上来。
此时,方言又灌下一杯酒,舌头愈发不听使唤:“周……周将军,你可一定要教教我,怎样才能像你一样……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