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糜月恍惚想起来,那团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好像是薛紫烟给她的传说中一颗能炸毁一座宫殿的混元霹雳弹。
坏事?了……
她给的迷药不顶用,炸药的威力倒是名?不虚传……
“嗖嗖嗖——”
伴随着灵气激荡,五道身?影接连降落,纪通和三位长老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废墟。
谢无恙眼神淡淡地扫过?程令飞和夏沥,直到看见他们身?后一身?灰土、脸蛋脏兮兮的小?团子,脸色也跟着微变。
玄机子不忘往司徒杉的心口?插刀:“哈……司徒长老,我是不是走错了,你的院子在何处?”
云松鹤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着一个方向。
玄机子瞬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和司徒杉挨得近,爆炸把他的院落殃及,也崩坍了半面墙。
司徒杉老脸涨红,抑制不住的震惊和暴怒声:“小?兔崽子,你们对我的院子做了什么!!”
程令飞和夏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
执事?大殿前。
夏沥和程令飞齐齐跪在阶下。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去偷试神龙鼎,还把司徒长老的府邸给炸了,程令飞,你是不是想气死?为师?夏沥,你一向稳重,怎么今日也跟他一起胡闹?!”纪通坐在殿内高?位上摆出审问的架势,气得拍案。
程令飞耷拉着脑袋,一副自知有错、认打认罚的态度,身?子伏低下去磕头。
“师父,擅自闯入司徒长老的府邸和试神龙鼎,都是我的主意,弟子有错,甘愿受罚,但此事?与师姐无关,还请师父和长老们不要责罚师姐……”
夏沥跪得笔直,一字一句地抿唇道:“弟子身?为大师姐,没能管好师弟,还与他串通一气,主错在弟子,请师父责罚,还请师父轻饶师弟。”
纪通简直要被气笑了,桌案拍得邦邦响:“你们现在倒是师姐弟情深了,那神龙鼎是我宗镇宗之宝,要是有什么闪失,连你们师父我都要一头撞死?在这执事?殿前了!!”
司徒衫坐在殿内,听着掌门?的审问,捂着快要心梗的心脏,一脸悲痛的欲哭无泪。
他新种?的菜园子啊,刚修好还没两天,结果直接连天花板都给他炸没了,连张床都没给他留下……
这都什么飞来横祸!
“弟子也不知那神龙鼎为何会爆炸,弟子真的只是想试一下新煅的剑而已……”程令飞额头滴汗。
心中愧疚之余仍是不解,难道真是他的剑太差劲了,把神龙鼎给气炸了?
纪通深吸一口?气,问他:“你煅的剑呢?”
程令飞连忙把身?后别着的灵剑取下,双手托起,纪通手一扬,灵剑便飞至了他手中。
纪通看了一眼剑身?,心中宽慰几?分,哼道:“这剑的确炼制得不错,不逊于夏沥那把,但这剑身?上虽有神龙祭文,但光芒黯淡,你可知是何缘故?”
程令飞如实道:“弟子不知。”
“那神龙鼎中寄居着一抹上古蛟龙之魂,每祝福一把剑,都会损耗一定的龙魂之力。平日需要用大量的灵石来供养,恢复其损耗的神力,如今这鼎还未休养过?来,灵气供养不足,自然无法为你的剑施加完整的祭文。这也是为何铸剑大会要十年一办。”
“如今你这把剑顶多算个半成品,仍需等到十年之后,再投一次神龙鼎,方能发挥其最大的威力。”
程令飞听得张大嘴巴,合着他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竟是白折腾一番,还需要再等十年?
“对于修道之人,年华转瞬即逝,不过?十年而已,”纪通看着程令飞的眼神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这样急躁,沉不出气,以?后如何成得了大器!”
程令飞被师父说得满脸羞愧,脑袋快要低进了尘埃里。
是他太急于求成了,反倒弄巧成拙,还连累了师姐……
糜月此时一声不吭地站在殿内角落里,发包上别着的绒花掉了半朵,小?脸上抹的全是灰,包子脸成了脏脏包,怀里的月饼也脏成了黑芝麻饼。
谢无恙同?样也在盘问她:“你为何会在司徒长老的府邸中?”
小?团子低头绞着手指:“是……是我想看看那鼎,所以?跟着他们溜进去的。”
“长老府邸门?前都有侍从十二时辰把守,你们如何进去的?”
糜月低着脑袋,支支吾吾间,正好纪通也在盘问殿外的程令飞是如何溜进长老府的。
程令飞没有出卖她,只说:“是我无意间发现司徒长老后院的墙上有一处狗洞……”
把过?错都拦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好好好,你们可真给我长脸,连狗洞也钻!”纪通又是一通数落。
司徒杉一脸便秘之色,没想到自己竟是栽在了狗洞上。
玄机子和云松鹤长老若有所思,回去之后他们得好好检查,自家后院有没有狗洞。
谢无恙好看的眉峰蹙起,薄唇紧绷地抿着了一条线。
糜月第一次在他身?上直观地看到生气的情绪。
“若非事?发时,他二人及时护住你,可知有多危险?”
那爆炸声响到整个内宗都能听见,幸好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否则谢无恙不敢想象。
他看着远远站在角落里的脏脏包,眼眸沉了沉,修长的指节敲着案面,肃声道:“你过?来。”
糜月觑了觑他的脸色,磨磨蹭蹭地往前迈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