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之也看出了她的顾虑,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忘记写姓了。”
说着看向白露道:“老夫没记错的话,你是姓柏吧?”
白露一愣,随即如释重负点头:“是嘞,辛苦方夫子帮我添上吧。”
“哦,你叫柏白露呀。”吕达笑了笑,又指着楚休的名字问:“你家跟县令是什么关系?”
楚休嘿嘿一笑道:“能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县令,我要是跟人家有关系,我还不得天天吃香喝辣的。”
他还没打算在陈家村公开自己的身份,目前大家这样相处挺好的。
楚休也不想让他爹知道他开作坊的事,楚县令对儿子没有鼓励,只有打击。
吕达一想也是这个理,这人要真跟县令有关系,何至于跑到这小小陈家村跟他们一起开作坊。
他喃喃自语道:“这楚姓倒是个大姓。”
楚休见他还是有些怀疑,惊叫一声对方行之道:“方夫子,你给我的名字也没写姓呀。”
方行之心下了然,提笔道:“哎呀,我的错,我的错,我没记错的话你姓……”
“廖,廖楚休。”楚休自然的接上话,看不出任何破绽。
墨汁已经用完,里正老伴正准备重新磨墨,方行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
沾了水,将份契书上楚休和白露的名字前都加好了姓。
“好了,阿茹你先回去吧,下午我找人商量盖作坊。”
吕达收好契书,准备去喊人。
李茹茹从袖子里掏出o两银子递给他道:“达叔,这钱你拿着先去找人买材料。明天,我把剩下的钱补上。”
一旁的海氏和潘大燕也表示很快就将钱送来。
吕达没有推托,点头道:“行,那这钱放哪儿?”
这么多银子,进进出出的花销得有个明账。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方行之,方行之面色一僵,正要拒绝。
怀里忽然被塞了o两银子,“这是给你工钱,你当我们的账房先生吧,一个月两银子,够不够?”
李茹茹很自然开始谈钱,方行之心想谁要你的臭钱。
有钱就了不起吗?
他是来陈家村游山玩水的,可不是来当什么账房先生的。
区区两就想让他服务一个月,他也太不值钱了吧。
见他要拒绝,李茹茹赶忙小声道:“拜托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行。”
衣袖被眼前的女人死死拽住,一想到她做的那些好吃的饭,他就忍不住咽口水。
要说这陈家村还有什么让人留恋的,自然是李茹茹做的饭菜了。
看着她一双明媚的眼神,楚楚可怜的哀求,方行之没来由心跳加快。
推开她的手,低叹了一口气道:“行吧,那我就给你们记一个月的账。”
一个月后,他说什么也要离开。
李茹茹笑的一脸灿烂,飞快拿回o两银子,又塞给他三两。
方行之看着手里的三两银子,脸色难看。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眼里只有钱。
他刚才就不应该心软,这下好了,他前脚刚答应留下来,她后脚就拆台拿走了两。
这女人还真是,丁是丁卯是卯,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一切都清楚又明白。
吕达办事效率很快,麦芽糖作坊很快选好地,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忙着盖房子。
赵氏带着三个儿媳妇,坐在村口的大皂荚树下,不遗余力的说着李茹茹的话坏。
四人在针对李茹茹这件事上,难得的统一。
张俊娘:“谁说那芽的麦子不能吃,我们家吃了都没事。”
今早,赵氏将芽的麦子拉去磨成了面粉,做出一锅青色的馒头和面条。
面条黏糊糊的一锅,看着不像面条,倒是像面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