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到数字。
后院那棵形如巨伞的罗汉松枝头,早起的鸟儿啾啾喳喳地叫着。
程斯樾来了句:“几点放饭?”
佣人看一眼时间,用词极为见风使舵:“小少爷…这不是得先忙您侄…不不不,小少奶奶的事儿吗?”
小少奶奶?
程斯樾眉宇舒展,环视周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程家人,他问:“要不中场休息?民以食为天。”
一屋子人撅倒。
佣人们顶着由青转黑的眼圈上早餐。
赵管家历了一晚上劫,彻底服气了。
程家人全奇葩,吵吵嚷嚷一直到凌晨不带歇的,他本以为吵到后头要打架。
谁知,再打也要先干饭。
于是,真干起来了。
程桃早说得筋疲力尽,也不顾什么贵妇形象,盘腿坐在餐椅上。
她吃相狰狞,和每一道菜都有血海深仇。
嚓——她握着叉子将水晶虾饺开膛破肚。
程榆汌硬控两秒,本想说几句,眼瞅着肠粉上来了,八十岁老头子干饭的样子宛若十六岁精神小伙。
“老赵,”程榆汌吃完肠粉,又吃了一碗云吞面,慢条斯理擦嘴,“刚才小桃说程墨小时候的事,你欲言又止,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斯檐嘴角一抽,朝弟弟程斯樾递来一眼:“…你确定想跟墨墨结婚?”
程斯樾:“已经结了。”
“o天不签字能反悔。”程斯檐对程墨的乌鸦嘴有所耳闻,方才程桃对她的控诉听得他心惊肉跳。
他就差拿出计算机替程墨算一笔账了。
如果程桃所言不虚,直接经济损失在八位数往上。
程析把她送走,不是没原因的。
“你还是我亲哥吗?”程斯樾直接一脚,踢他亲哥的小腿骨。
“……”
赵管家欲言又止。
程榆汌:“说吧,那丫头又炸车、又炸粪坑,百无禁忌,不怕再多背一条控诉。”
刘箐竹:“外公,程墨那不是炸粪坑,我欺负她,她咒我上学拉稀。呜呜呜,我、我那天晨会上台演讲,穿的可是校服裙……”
程斯樾不高兴了:“该!”
刘箐竹:“小舅你!”
程榆汌喷一桌唾沫星子:“安静!听老赵说话!”
赵管家声情并茂,以一句“老爷,您还记得当年的西瓜大赛吗”为开场白,将众人的记忆倒回年前。
那年,是程墨小朋友刚到程家第二年,也是她大杀四方、一战成名的一年。
程家的宅院起初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大。
作为程家的二房太太,白蓉想扩建宅院。
一方面彰显她程家太太的地位,另一方面,她也想替程析和程桃扩建宅院。
可想往东边扩地,并非那么容易。
东边是瓜农的地,那成片的土地都是沙地,是西瓜最好的温床。
富贵人家的手段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
赵管家给瓜农开出极诱惑的价格。
瓜农不为所动:“你晓得个啥子哟?我介个瓜,斯要参加‘寡王比赛’滴!”
赵管家想破了脑袋,才破译了瓜农的方言。
第届西瓜擂台赛。
地里那只巨型西瓜,重量已达斤,再过一日便要采摘。
“那行啊,您看我们家太太不着急,”老赵笑眯眯,“您的西瓜得到瓜王的称号,您就走精品路线,您手里那么大的瓜地,匀几亩给我们家太太呗。价格自然给到您满意。”
瓜农一听,有道理。
两边谈好价格,坐等瓜王比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