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宁眼里闪过微弱的怒意,但随即又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
“身居高位久了,一点嘲讽的话都听不得了吗?”
裴承淮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扯出一个闲置的礼物包装袋,将钢笔装在里面。
沈惜宁迅速冷静下来,看着裴承淮麻利的动作,再回想到他接电话前后对于调职的态度,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是要送给古教授吗?”沈惜宁突然搭话。
裴承淮动作一顿,没否认也没承认。
沈惜宁抿唇,给出建议:“时间不够也不能拿这支钢笔上门拜访,古教授并不一定会习惯这支钢笔。”
裴承淮瞬间抬头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沈惜宁径直进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
“送礼应该投其所好,用这个吧,仿制明代朱砂老墨,比你手里那个更有市无价。古教授最近沉迷书法,朋友圈发了好几次作品。”
裴承淮眼神落在她手上,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她的礼物。
“谢谢。”
裴承淮声音顿时间有些干涩。
沈惜宁没再说什么,拿过一旁的钢笔,犹豫了半天。
“其实我和古教授习惯用的钢笔重量是一致的,这个对我而言,太重了。”
沈惜宁说完这句话,便进了书房。
裴承淮愣在原地,心里密密麻麻地浮现出细微的酸涩。
平静了些许时间,裴承淮出门坐上了开往古教授家中的车辆。
古教授和妻子住在裴承淮读研究生时候的那所大学教师家属区内,一晃也是过了好几年。
可以说,除了裴母之外,裴承淮第二个比较亲近的长辈便是古教授了。
但除了新年和古教授生日,裴承淮几乎很少去拜访他。
一来是自己空闲时间确实很少,二来,自从裴承淮为了家庭选择妥协事业后,再次面对曾经的恩师时,心中总是会产生无法言说的愧疚。
为了和沈惜宁的那个小家,放弃自己的理想,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