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江逾白,常寿二人你来我往,说了那样多的话,他都听得模棱两可,似懂非懂。
&esp;&esp;唯独这一句听明白了。
&esp;&esp;这人在教训白白,这可不行,谁也不能欺负白白。
&esp;&esp;“嘁。”
&esp;&esp;常寿拿烟斗轻敲他脑袋瓜:“傻呆呆的,哪天被他卖了也不知。”
&esp;&esp;“不会。”
&esp;&esp;黎纤认真起来:“白白不卖我。”
&esp;&esp;我也不吃白白。
&esp;&esp;常寿孤家寡人,未曾有妻,更无子无孙,今日可算体会到含饴弄孙的乐子。
&esp;&esp;“那可说不准,谁知他哪天就不要你了。”
&esp;&esp;常寿吓唬他:“蒙上你眼睛,趁着月黑风高,把你随便丢了,到时你这笨瓜也找不回来。”
&esp;&esp;“才不会。”
&esp;&esp;黎纤很气,眼尾都红了。
&esp;&esp;气死,把你吃了!
&esp;&esp;“够了,前辈,你莫再唬他。”
&esp;&esp;江逾白打断二人对话:“我要带他走了。”
&esp;&esp;
&esp;&esp;展会设在城中心,是老城主的府邸。
&esp;&esp;几十年前,流月城大小姐出嫁后,老城主骤然薨逝。
&esp;&esp;而后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
&esp;&esp;墙壁不再富丽,梁栋不再灿烂。
&esp;&esp;但断壁的彩漆,残垣的镂刻,依旧诉说了昔日的辉煌。
&esp;&esp;展会人多眼杂,怕黎纤气息不稳,显露头上鳞片,江逾白寻了件头蓬罩着他。
&esp;&esp;两个灰衫哑童引他两入府。
&esp;&esp;绕过门房,避开主道,行在铺满云母石片的小径。
&esp;&esp;江逾白觉得有趣:这两个小童颇会看人下菜碟,见他二人未着世家道袍,不乘云轿、不乘飞辇,就带着走羊肠小破道。
&esp;&esp;不过此处幽静,也正遂了他心意。
&esp;&esp;进会场时,已展至第三件宝物。
&esp;&esp;展台是方池塘。
&esp;&esp;周遭杨柳垂垂,水面莲荷点点
&esp;&esp;水中央有只巨型蚌壳漂浮,蚌壳上罩有防护结界。
&esp;&esp;展品在蚌壳中,绕着池塘转一圈,若是无人出价,便自动降入水中,装入下件展品后再次浮出水面。
&esp;&esp;相传此等规矩已有数千年。
&esp;&esp;江逾白视线扫过顶层雅座,那里多是众仙门的二世、三世祖。
&esp;&esp;基本都是见到他,便要龇牙咧嘴、狠狠挑衅的小狗。
&esp;&esp;有意思,不知今个有哪只小狗找他玩。
&esp;&esp;他将墨霜剑与容舟的名号报给小童,带着黎纤去往最顶层的雅间。
&esp;&esp;黎纤趴着红漆铜栏杆,探出身子向下瞧。
&esp;&esp;池中正展出两只小傀儡。
&esp;&esp;白兔的模样,雪白白、毛茸茸、短尾巴、红眼珠。
&esp;&esp;若注入灵气,能做出任意动作。
&esp;&esp;可逗趣、可解闷。
&esp;&esp;是某位高龄器修所制,哄小朋友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