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亲手擀的面吧,汤头好,滋味儿也好。”沈夫人吃了一口,大热天竟然发了汗,心情也舒畅许多。
周妈妈睨了窈娘一眼,又笑道:“是啊,都是二奶奶亲手擀的面,听闻她手艺娴熟,难为那样的身份,还亲自上灶,手艺还恁好,说出来大家都不信。”
沈夫人道:“这还真是难得的好女子,自古女子德言容功能做到,那是家族之幸。”
本来窈娘还觉得自己日后要不要学几道菜,但见沈夫人这才新婚几日就开始说这些怪话给她听,她就是稍微学几道,也肯定不会做给她吃。
再有三年,若她爹能够重返官场,到时候沈家这些人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伺候完沈夫人和沈陌人用饭,她就先回房了。
等她一走,沈陌就掀了掀唇:“她脸皮还真厚,您方才夸二嫂的时候,她也没说表个态。”
“我看我敲打她的那些话,恐怕她压根不放在心上,还当自己是颜家大小姐下嫁到我们家里来了。”沈夫人摇摇头,看看人家侯府千金都洗手做羹汤,她哪里有别人那般孝顺。
沈陌冷哼一声:“要怪就怪她父亲把路都走绝了,龚家对颜家恨之入骨,就连颜景昭的馆选怕是都要出问题了。”
沈夫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颜家知道自己可能丁忧,所以提前把女儿嫁过来的,转念想又觉得不对,这门亲事是自己要提前的。
母女二人越想越觉得这桩亲事不值得,自家就跟冤大头似的,一次坑连续踩了两次。
但沈陌又比沈夫人聪明一些,在见到沈临风的时候,她还道:“嫂嫂家中有丧亲,哥哥放心,妹妹一定会多安慰嫂嫂的。”
沈临风还颇有些感激:“那就多谢你了。”
“哥哥待我素来很好,咱们兄妹说这些做什么。”沈陌倒也知晓沈临风对她一直很好的,兄妹感情甚笃。
沈临风不知道其中眉角,窈娘也不会和他说这些,自古疏不间亲,她现在就是沈家宗法上的世妇,只要忍过这些时候也就好了。做儿媳妇的,反正要和婆家人磨合本来就需要功夫的,她现在还没站稳脚跟,有些苦就默默的吃了。
但这些对于窈娘而言都是小风浪,想当初她娘无名无分生活那么多年,三老太太比沈夫人更差,沈夫人到底只是阴阳怪气几句,如此想来,她每每面对沈临风的时候,心态就能调整过来。
晚间二人用饭,沈临风问她:“新来的弟妹好相处么?”
“只是知道她擅长庖厨,早上亲自下厨还送了一份给婆婆那里,还会做手擀面呢,好厉害,我就不行了。”窈娘真心实意的夸奖。
沈临风的脑回路和很多人不同,若是一般的男子,肯定会觉得别人的妻子都会做饭,为何你不去做?可沈临风看了窈娘一眼,又握着她的手道:“你会的她也未必会啊,再说了,咱们家我做饭,我会做。”
窈娘笑道;“我也学做饭,但是我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二人对视一笑,窈娘陪嫁的人中有她就模仿四司六局专门带了灶上的人过来,只是现在她没有小厨房,这些人也就没有施展之地。
“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吗?为什么?”沈临风摸摸鼻子。
窈娘笑道:“当然因为你是我最心爱之人了,别的人我才不愿意为她们做腌臜活了。”什么扣鱼鳃,杀鱼,还要弄那种黏腻的面粉,那些事情她真的做不来。
心爱之人,她说自己是她的心爱之人?沈临风觉得有些飘飘然,还提出要求:“我喜欢吃牡蛎煎饼,你以后做给我吃好不好?”
窈娘看了他一眼,心想我就是这么说说,你还真的当真了,还敢跟我提出要求?胆子大了么?她晃着他的手:“我还从未吃过牡蛎煎饼,你先给我做一遍,我再学,好不好?”
沈临风其实哪里真的做过分,见窈娘晃着他的手,早已经是色令智昏,立马答应下来:“好。”
今日窈娘褪下常穿的寝衣,又换了另外一件素白的里衣,她本来就是花朵似的人,如今头发披散,白衣素素,面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且这件里衣很贴身,浑圆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心里是又煎熬又欢喜,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而窈娘则拢好自己的被子,把头发抛出来在枕巾上,问沈临风:“我还没问你呢?你在翰林院如何?”
“修史书,写写诏书,翰林院和别的地方不同,派系斗争不是很多,大家都比较平和。”沈临风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窈娘的发香。
窈娘则想起了颜景昭,哥哥明年就要授官了,他这个人的确很有魄力,有雄辩之才,素来支持不破不立,但是性子桀骜,很容易得罪人,她想让沈临风帮忙看着哥哥,可又觉得不成。政治上只有利益之分,便是亲兄弟都可能不同阵营,更何况沈家之前把爹最得意的门生排挤出去。
说真的,她现阶段相信她爹三年后东山再起,也不会信沈家会帮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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