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给人留半分面子。
精心煮制的莲心茶,因一颗棋毁了。
而李肇也不给李桓反应的时间,更不领端王妃的盛情,起身拂袖,扬长而去。
“孤乏了,先行告退。皇兄自便——”
竹帘卷起寸寸寒意。
李桓面色冷沉地看着那个背影,待脚步声远去,他才慢慢为自己重新倒了一盏茶,低头吹了吹滚烫的水面,慢慢饮下。
“还不够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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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在内室坐了片刻,便领着小昭悄悄从后院出门。
绕过九曲回廊,她“不慎”将帕子遗在池边。
暗处盯梢的婆子,忙不迭捡了去。
二人只当未觉,一路走得远了,才停下。
薛绥回头看了片刻,轻轻一笑。
小昭扯她衣袖,“姑娘……”
她转头,便见顾若依打着伞走过来,鬓间沾着细碎雨珠。
“薛姐姐,是你呀。”
顾若依的语气很是轻快。
走近了些,她福了福身,“雨雾大,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薛绥问:“顾三姑娘去哪里?”
顾若依道:“赵公子今日在流觞宴写的诗,我临摹了字帖,嫂嫂说写得不错,还说,赵公子的诗做得好,字也写得好……让我前去向他请教一二……”
这姑娘双颊泛起红晕,酡红一片。
薛绥还记得,今日赵鸿在席上作了一《咏荷寄情》。
那才是难得的佳作,该当魁。
薛绥笑问:“你嫂嫂呢,为何没有陪你一起?”
顾若依脸颊一红,微微低头,“嫂嫂身子不适,早早便歇下了。薛姐姐,今日宴上嫂嫂那样说你,很是不该。她自从身怀有孕,行事总失妥当,我替她和五哥向你告罪……”
姑娘微微福身,薛绥连忙托住她的胳膊。
“我对满腹经纶的才子也颇为倾慕,不如同顾三姑娘一道去?”
顾若依从她话里,听出弦外之音。
虽然自己去找赵鸿是光明正大,可到底夜幕沉下,男女相见多有不便。
若有薛姐姐陪伴,那便不再惧怕什么了。
“多谢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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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同顾若依往赵鸿的住处栖霞阁而去,暗处闪过王府侍卫的身影。
她故意在游廊拐角停留,让小昭手上的灯笼,映出她半张侧脸。
“我忘记带我的诗稿了,顾三姑娘稍等,我去去便来。”
她听到栖霞阁方向传来推窗声,有人探头看她,这才闪身进入竹林环绕的僻静园林。
一只胳膊从暗里探出,把她拉入园子的假山石洞里。
李肇仿佛踏着夜露而来,身上散着草木裹挟的水汽,玄色披风下的玉坠闪着温润的光芒,一如他俊美的笑脸。
“夫人这局棋,打算怎么下?”
薛绥将一枚玉珏摊在手心。
李肇低头看去,“这是什么?”